黃楊思前想後,還是先回分司救人要緊,反正這“楓林苑”就在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一會自己再帶人回來就是了,想來憑武總管的身手應該沒什麼大礙。
武忌做了個夢,夢中與淩雪衣共赴巫山雲雨,兩人在床底之間極盡纏綿繾綣……
一張寬大的楠木床,上麵衾被淩亂,那雪白的床單上還殘留著一抹刺目的殷紅,床側梳妝台前坐著一位麗人,此時正暗暗垂淚。
武忌醒來時已是酉時時分,看著梳妝台前哭得如梨花帶雨般的樸姑娘,感覺到錦被中自己寸縷不著的身體,心中暗道不好,難道自己做了什麼逾矩不軌的事情。
“樸姑娘,我莫是做了什麼讓你傷心的荒唐事?”
見武忌醒來,樸姑娘一臉幽怨的嗔怪道:“玷汙了人家清清白白的身子,難道武公子還想抵賴不成?”說著又低聲抽噎起來。
武忌心中淒然,可滿腹委屈無從言說。
這所有的一切,如今細細想來,其實全是樸姑娘事先設好的圈套,隻等自己一步步自己鑽進來。
隻是想不明白,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設計自己,究竟所欲何為?
這女子的貞潔在這個時代更甚於生命。
“樸姑娘……”武忌正欲問清這事情的來龍之脈。
“公子……你怎麼還……姑娘姑娘的叫著……如今我……一世清……白已盡毀……公子之手……難道公子不想要...…要我了嗎?”樸姑娘一邊抽泣一邊斷斷續續的說道。
武忌一時無言以對,這樸姑娘說得一點沒錯,失身於己,她的確別無選擇。
見武總不言語,樸姑娘繼續說道:“如果……武公子……不肯要……要我……那我也……隻能一……一死了之……”說著哭得更加傷心起來。
事已至此,生米已經煮成熟飯,由不得武忌不認。
“好好好,你盡管放心,我武忌並非是那不敢做不敢擔之人,我自會妥善安頓於你,絕不會讓你受了委屈。”
聽武忌當麵允諾,樸姑娘這才破泣為笑,膩聲道:“相公,讓萱兒侍侯你更衣吧。
武忌這才省起,自己這副樣子,一會兒讓人看了去,的確十分不雅。
可讓樸姑娘侍候自己,那還是多有不便,武忌讓樸姑娘背過身去,自己在被中窸窸窣窣的把衣衫重新穿好。
兩人既已有了這層關係,那樸姑娘也就不再對武忌隱瞞,把這前因後果娓娓道來,也把自己的身份告訴武忌。
原來這樸姑娘名字叫做樸芷萱,年方十九,是韓國元熙帝的女兒。
聽到樸芷萱居然是韓國的公主,武忌心中也是吃了一驚。
雖說是公主的身份,可是在韓國就並不受寵,原因無它,因為樸芷萱的母妃身份普通,並非官宦士族出身。背後並無家族支撐。
這樸芷萱還有個親生的哥哥,喚做樸風正,字鳳梧,是位抱負遠大的皇子。
這韓國皇子樸風正,武忌倒也是識得的。
前幾年,這位皇子隨著韓國朝貢使團來到越國,因仰慕越國的文化,便留在越國交流學習,一住就是幾年,這去年才剛剛回韓國去。其實所謂的學習隻是一方麵,更深層的目的恐怕也是借機窺探越國。
這位韓國皇子很會做人,在越國期大肆結交越國的官吏朝臣,而且出手也大方,在越國頗有些人望。
那尊獻給顧太後的“白玉觀音”便是這位韓國皇子花了大價錢搜集來的。
武忌與這位韓國皇子倒也不算陌生,因為這位皇子也是京輯署司暗中偵緝的對象。
隻是武忌卻從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成了這兄妹兩人的“獵物”。
韓國共計有兩位皇子(公主有兩位數),一位是這位風正皇子(庶子),還有一位便是當今皇帝的嫡子---風毅皇子。
這位風毅皇子的母親----也是就如今的韓國皇後,背後是韓國的大氏族金氏。朝中超過一半的文臣武將都可以算作是金氏的擁躉。
而作為庶子出身的樸風正,在韓國朝中幾乎沒有任何勢力。這對於一位胸懷鴻鵠之誌的皇子來說,是不可接受的。
那麼為了尋求支持,把眼光放得“遠”一點,視野放得廣一點,要是能獲得越國的強力支持,那是一個絕佳的選擇。
實際上作為越國藩屬國的韓國,越國對其的影響力是顯而易見的。
那麼怎麼才能得到越國的鼎力支持呢,聯姻是個不錯的選擇。可這種事情並不是風正皇子所能左右的,那就退而求次,尋求越國最有權勢和影響力的高官士族,來作為外援也算個穩妥的辦法。
篩選來篩選去,武忌進入了樸氏兄妹倆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