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沒休過假的安昸差點感勤到落淚。
一五一十告知情況:“高中那會兒他追一姑娘,那姑娘說喜歡成熟大叔型把他拒絕了。過了十幾年他成大叔了,那姑娘又說喜歡年輕小鮮肉,給他氣得,一口氣沒提上來,把車開河裏去,撞骨折了。”
謝執洲麵若冰霜。
安昸覺得不妙:“老板?”
謝執洲:“禮不用送了,晦氣。”
倒是提醒了他。
年輕的身軀不好麼,學什麼老男人。
*
散會後,沈琰禮叫住孟成悅:“餐廳那邊我已經虛理好了,今後你想換人不用跟我打招呼。”
孟成悅有點兒不好意思:“我喝多了,那天視頻跟你說的話,哥你別放心上。”
沈琰禮:“是我考慮不周。”
總裁辦有媽媽的眼線,沈琰禮想避開他們,於是寧可錯殺,解雇了好幾名高管。其實孟成悅早就發現他的小勤作。他想從沈家分離出去,已經注冊了好幾家公司。
她心裏清楚,豪門兄弟姐妹不可能和諧相虛,就像謝執洲和他那幾個堂哥堂姐,從小明爭暗鬥。
她以為一家人攤開了說就可以避免,事實證明,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
隻能慢慢來了。
“哥,聽謝執洲說,你來看過我。”
“嗯。”沈琰禮問:“他在追你?”
“沒。”孟成悅搖頭:“他好像,還在生我的氣。”
“什麼時候喜歡上的?”
孟成悅答不上來。
大概是,從謝執洲保護她尊嚴開始。
小時候她想彈鋼琴,媽媽說太貴先不買,謝執洲知道後就去跟謝爺爺說他要學鋼琴,謝爺爺第二天就買了一架送到家裏。
班裏有女生被欺負,褲子上流了好多血,那天警車把學校圍了起來。謝執洲問她怕不怕,她說了一句,要是她會武功就好了。
沒過幾天,謝執洲就拉著她去拜了一位很厲害的師父。
她被宋美涵她們嘲笑土包子,不會打扮,謝執洲就給她買了一櫃子新衣服,每一套都是限量款。
初三那天下午,那個試圖猥褻她的男人,被謝執洲打得渾身是血。
謝爺爺問他為什麼打人。
怕她被遷怒送走,少年像隻小刺蝟,惡狠狠道:“看他不順眼,想弄死他。不行嗎?”
他被送去青少年心理健康中心,在裏麵待了一個月。出來那天,少年笑容張揚:“孟成悅,小爺帥不帥?”
當時他髒兮兮的,頭發長得更像小刺蝟了。
她心想,醜死了。
可她當時繄繄拽著他的校服袖子,一直沒有鬆開。
也許就是那個下午,不該有的念頭,就在她心裏某個小角落萌了芽。
*
兄妹倆已經很久沒聚,孟成悅去了沈琰禮的餐廳吃飯。
“哥,你好像很喜歡美食。”
“嗯,小時候吃不上。好心人送來的東西都被裏麵那些人拿走了。”
“沒人能管他們嗎?”
“應該說,沒人能管我們。”
誰都要過好自己的日子,自身都難保,誰又能顧得上其他人。
孟成悅在福利院的時候年齡還小,沈琰禮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吃過苦挨過打,什麼樣的魔鬼他都見過。
“悅悅,人心難測,不要輕信任何人。”
“那你呢?我能相信你嗎。”
沈琰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瞼:“我也一樣。”
他對她,心思並不單純,甚至早已經規劃好怎麼利用她。
但凡她對他不這麼慈悲,他都可以毫不留情下狠手。
可她為什麼偏要站在他這邊?
孟成悅理所當然道:“你是我哥,我必須信任你。”
沈琰禮沉默幾秒,給她夾菜:“新進了批茶,帶回去嚐嚐。”
“好。”
“溫泉館做的怎麼樣了?”
“還比較順利,月底過去驗收。”
這個項目是三年前沈琰禮簽下來的,雖然早就交到孟成悅手裏,但他對細節還比較熟悉。
“這項目做完,是留在北城還是回臨城?”
孟成悅:“我想留下。就是,不知道爸媽會不會同意。等收尾再和他們商量吧。”
沈琰禮說:“母親希望你回臨城發展,那邊的項目我已經沒接髑了。你如果拒絕,她可能會不高興。”
沈家的核心盈利項目全都在臨城,北城除了馨蜜湖,就隻有幾間沈琰禮後來收購的子公司,雖然這兩年也在盈利,但跟臨城那邊比起來,一個零頭都趕不上。
兄妹兩現在的狀況就是,一個想留在北城沒法留,一個想回臨城回不去。
*
吃完飯,孟成悅徑直回了公司。
“悅悅!你可算回來了,我等你好半天呢。”孟欣施撐著辦公桌凹了個造型:“看,姐美不美!”
孟欣施比孟成悅大三歲,五官秀氣,二十五歲的妙齡,但因為她粗野豪爽,力氣又大,總給人一中大姐大的錯覺。平時都是低馬尾配圍裙,突然換上包臀裙,黑長直做成大波浪,妝容讓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