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二叔的男人看到他也很驚詫,但也隻是一瞬,慈眉善目的問:“卿雲也在呀,真是好久不見了!這位是你的朋友嗎?”
正說著,紀雲天已經從裏麵洗漱好出來,他還是穿著那身長袍,不過將墨發半束,鬆鬆垮垮的用一根黑色綢緞固定。
盡管如此,也是令人驚豔。
二叔見到他臉色微變,視線快速掃過脖頸,嘴角僵硬牽起:“大哥,你這脖子上的疤痕怎麼沒了?”
紀雲天麵不改色,目光灼灼:“隻是抹了一些藥膏,你有什麼事兒嗎?”
男人眼珠兒轉轉,斂下些許複雜,拿出賬本道:“這是江南那邊的賬目,我核對過了,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還是要來給你看一下。”
他又看向雲瑤:“這孩子是誰家的?”
“卿雲的朋友。”紀雲天將賬本接過:“他們最近會來這裏住一段時間,還有四個孩子以及她娘親。”
二叔眼眸乍亮,舔了舔嘴唇:“四個孩子啊?都是男孩女孩啊?”
“兩男兩女。”紀雲天說著,眼神冷厲:“你問這個作甚?”
二叔咧嘴笑開,擺手道:“沒事沒事,咱們府上少有客人來走動,而且我這人不是喜歡孩子嗎?聽到高興而已。”
說著他朝雲瑤張開手臂:“二叔抱抱你好不好呀?”
雲瑤有些猶豫,但卿雲卻攥緊她:“二叔,我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您先走吧。”
男人表情僵了。
但也似乎是錯覺,臉上笑容還在,隻是眼神裏滿是涼意:“紀卿雲,你怎麼回事啊?這幾個月不見,你對待二叔怎麼還生疏了呢?讓你朋友抱抱二叔還不行嗎?”
紀卿雲不甘示弱:“那您為什麼非得要抱她呢?”
空氣安靜三秒。
二叔凝視他片刻,嘴角漸漸牽起弧度,語氣意味不明:“我隻是想要表現一下我的熱情而已,既然不喜歡,那就算了吧。”
紀卿雲沒再說話,拉著雲瑤就走。
小姑娘亦步亦趨跟在身後,感覺一股陰冷視線朝她這邊投遞而來。
她回眸望去,就見到二叔目光如鉤,鎖在她身上。
還衝她揮手。
並笑得更燦爛了。
也更讓人毛骨悚然。
她咕噥著:“你二叔怎麼感覺怪怪的。”
紀卿雲臉色也不大好看:“他就是那樣的人,所以我不喜歡他。你也一定要告訴你身邊朋友,離他遠一點。”
“他不是好人嗎?”
“我不知道,我隻是不喜歡他。”
兩個人穿過長廊,來到後院的廂房之外。
一間清風小築門口守著侍衛,見到紀卿雲迅速側身讓行。
他們走入正房之內,還未等跨入門檻,雲瑤就感覺到一種極大的威壓。
就連空氣裏麵都帶著一種寒冷。
她肩膀上的小老鼠吱吱亂叫:“雲瑤,咱們還是別進去了,那裏麵的家夥不是什麼好惹的!!”
越是這麼說,雲瑤越是好奇。
她步入房中,房間內裝潢極好,雅致幹淨,這種清淡的顏色明明會給人覺得耳目一新,卻莫名帶著一種壓迫感。
就好像是泰山傾斜壓於身始終懸那麼一毫,而又困在山底下,無法逃脫的窒息。
雲瑤看向床榻,便見那上躺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