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沒有那種被羞辱的感覺，絞著肺腑的怒火與難以置信讓她幾乎昏厥，當場真情實感的吐了出來。
兩個人躺在床上，一個臉色漆黑，一個梨花帶雨，連衣服匆匆滾了跪在地上跟她磕頭：
“太子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請您聽我解釋。”
她不記得自己當時是什麼表情了，也不記得自己當時做了什麼。
隻記得那句對不起，一直纏繞在她的耳邊，種種事情交織在一起，像是成了她的魔咒——
“對不起姐姐，我不知道我那樣做會驚了馬兒。我不是故意害著你跛腳的！你能原諒我嗎？”
“姐姐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會喜歡我，我沒有跟他在一起聯係，那個少年我已經拒絕了，你可以跟他在一起。”
“太子妃，是妹妹對不起你，妹妹不是故意跟太子在一起的，隻是我認識他時，他不是太子，我私下與他交了心，你想打我罵我都可以！”
“帝後娘娘！是民女的錯，民女一時之間頭暈目眩，不該拉著你落入水中，民女害死了您的胎兒，還請帝後娘娘責罰！”
“帝後娘娘，我從一開始就是愧對於你，我從來沒有想過搶走你身邊的東西，我真的不是故意，我願意從此以後從您的眼前消失，再也不會出現。”
畫麵一轉，便是自己那個俊朗的夫君，攥著書信，麵目猙獰地望著她：
“你已經是帝後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她與朕兩心相許，你竟然逼著她離開這裏，你是何居心？！”
信紙丟在她臉上，馨香撲鼻，
她麵若死灰，從喉嚨裏笑出不成調的笑聲。
她是帝後。
那她若不是呢。
她若隻是一個尋常女子，能否為自己的跛腳討一個公道？能否為自己的還未出世的孩子討一個公道？
誰都可以嫁給她的夫君。
皇帝就算是寵幸一個妓女都無所謂，隻有她不行！
隻有她不行！！！
雲皙寧突然睜開眼，已然是滿臉淚花，她伸手摸著自己的臉，沾染下了一片晶瑩淚珠。
她沉吟片刻，更加悲痛，將臉埋在被子裏，無聲啜泣起來。
雲瑤端著茶盞進入房中，見到床頭似有人在哭，便將茶盞放到床頭櫃上，溫身問道：“娘娘您不舒服嗎？”
雲皙寧哭聲一止，匆匆拿著袖子把自己眼淚擦幹淨，從被子裏鑽出來。
她眼眶紅紅，帶著幾分幽怨，凝視著床邊小姑娘的眉眼。
有著與那夢中人極為相似的模樣，卻沒有那種心機。
雲皙寧吸了吸鼻子，坐起來看了眼天色：“時候是不是不早了？你怎麼還沒走？”
“靜茹嬤嬤已經跟接我的人說啦，說過一會兒我就回去，因為您還在睡著，嬤嬤怕您醒過來想找我說話。”
雲瑤搬了把小凳子坐在她身邊，晃晃腳腳：“瑤瑤不走是對的，娘娘看起來好像並不開心，做噩夢了嗎？”
雲皙寧皺眉，暗道靜茹多事，她身為帝後，又怎麼可能跟一個奶娃娃聊得來，便冷聲說：“與你無關。”
“可是娘娘您哭了呀。”小姑娘湊上前去，伸手抹了一下她臉上的淚痕：“您放心，我剛才在您睡覺的時候幫您看了一眼身體，您的腿是可以醫治好噠。”
雲皙寧聞言一怔，詫異的看著她：“你說什麼渾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