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皙寧緊緊抱著她，心有餘悸的道：“本宮還以為你因為本宮也被懲罰了，幸好，你沒事。”
雲瑤有些出神。
帝後身上有淡淡的香氣，聞著有幾分安心。
這樣的人，為什麼就是殺了娘親的凶手呢。
她皺起小眉頭：“帝後娘娘……”
雲皙寧聞言，似有落寞染上：
“別叫我帝後。”
她起身走到床榻邊坐好，拖著那跛腳，臉上還有被人打過的紅痕。
雲瑤心一揪：“娘娘，您……被打了？”
雲皙寧神色淡淡：“被打很稀奇嗎？”
她垂眉斂目，沒什麼表情，便是在這有點暗淡的光線下，也是濃眉紅唇，肌膚白得近乎透明。
語氣略帶疲憊：“身為帝後，跛腳，不受寵愛，除了身後有一個非常厲害母家之外什麼也沒有，所有的尊敬和愛戴，不過就是因為母家而已。”
她說著，自嘲一笑，眼裏泛著滾滾淚花：“不管我怎麼說，怎麼做，他們都覺得我是故意的，別人做什麼都是無心，我做什麼都是有心！”
說罷，她眼神中的寒芒未收，看向雲瑤：
“你也是這麼想的吧？認為是我殺害了四皇子。”
雲瑤站在原地，隻覺得喉嚨間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滿臉心疼。
她邁著小步子走到她麵前，握住她冰涼的手：“我相信你，娘娘。”
雲皙寧身子瑟縮，所有寒芒盡數化作柔光，毫不吝嗇朝她灑來：“真的？”
她重重點頭：“真的。”
女人倒吸一口冷氣，身體顫抖著，忽而撲下來將她抱住。
墨發飛揚，帶著些許玫瑰汁子味，拂過她的臉。
涼涼的。
恰如她的懷抱。
雲瑤呆呆站在床邊，感受女人的手臂不斷收緊，再收緊。
她發抖得厲害，一開始還是在低低啜泣，最後越來越大，如同孩子般嚎啕大哭。
她說，沒有人相信她，甚至見到她就給了她一巴掌。
她還說，靜茹姑姑是她娘親死後世間唯一一個真心對她的人，若是靜茹姑姑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也不會苟活。
不知過了多久，雲皙寧終於放開她。
從來都是高貴冷傲的女人，此時此刻滿臉淚痕，眼中帶著讓人不得不憐惜的氤氳水霧：
“做我女兒吧，瑤瑤。”
雲瑤一怔。
若是平常不知道她是誰，她想她一定會欣然應允。
可是，這個人是殺害了她親娘親的人。
她低下頭，小手絞著袖子，眉宇間皆是糾結。
雲皙寧也不是傻子，見她不語，漸漸冷靜下來：“皇上不讓你跟我接觸，是嗎？”
她搖頭，然後又將頭深深埋起，心裏皆是糾結。
帝後也長籲一口氣，伸手抹去眼淚，又恢複一副冷心冷情的樣子。
好似這世間所有都不會傷害她分毫。
“無妨，我不怪你，畢竟你也隻是一個孩子，再厲害也不過就是一個孩子。”
說罷，她從梳妝下裏麵拿出了一個小棍。
小棍不過成年人大拇指寬，但上麵極為精細，純銀色棍身加上那一圈圈盤著的藤蔓雕刻，最頂端是栩栩如生的冰蓮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