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捏藥材的動作一頓。
卿雲見她這樣，立刻瞪向月姬：“與你無關。”
月姬眼睛又紅了。
而雲瑤呢，她手勁兒大，所有藥草都已經捏成碎粉，半個葉子都找不到，訕訕收回手：
“我是不是做錯事情了，我不應該幫你，你們都覺得我髒。”
她覺得有些尷尬，沒有經過對方允許就擅自動了人家的草藥。
卿雲劍眉攏得更緊。
他覺得雲瑤變了。
以前混不講理，除了長得很順眼之外沒有半點優點。
但現在……
很討人喜歡。
他眼眸深深，似浮動著幽暗浪湧，鬼使神差地掏出手帕，示意她伸出手來。
她一愣，下意識把手交給他。
幹淨手帕擦拭她掌心藥渣，每個紋路，每根手指，都慎重輕柔，不肯放過。
她眼眸閃爍，看向卿雲。
男孩垂眉斂目，長睫散落在眼皮落下清淡扇形，模樣是挑無可挑的富貴清冷：
“你捏的很好。”
他擦完之後將帕子在風中抖了抖，藥渣隨風而去，他慢慢收回，正色看著她：
“謝謝你。”
雲瑤猝不及防，臉頰稍稍有些發燙，心裏卻有甜意蔓延。
看來，這個卿雲跟紀卿雲一樣，都嘴硬心軟。
她忍不住抿唇笑開，眼睛裏滿當當都是喜歡：“你不討厭就好。”
“從未討厭過。”
紀卿雲麵無表情的將丹藥材料送進爐中：“你幫了我，我又怎會說你髒，我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
三昧真火在爐中轟轟作響。
倆人乖巧等待，雲瑤悄咪咪看他一眼：“果然，不管你在哪裏，跟我關係都是很好的。”
小男孩朝她投來疑惑目光，顯然不解其意：“胡說八道。”
他何時跟她在一起過？
雲瑤低頭輕笑。
感覺自己好像是重新回到第一次見到紀卿雲的模樣，高傲不講理，還有點小得意。
但不管她們怎麼吵架，卿雲永遠都是她最好的朋友。
他總會到她身邊的。
她也是。
正出神之時，紀卿雲忽然開口：“你說你掌握不好火候，所以你才練就不出丹藥對嗎？”
她聞言一愣，點了點頭：“你有辦法？”
紀卿雲並未看她，冷白色肌膚被火焰映出了很漂亮的橙紅色，眼神中也有跳躍光芒：
“你知道，這些丹藥進去之後，燃燒先會燃燒，哪些最後嗎？”
她繼續點頭。
卿雲循循善誘：“你說出來我聽聽看。”
雲瑤將藥名一一報出來：“製草烏最先燃燒，它很容易燒成灰燼，所以要先起小火，等它燒至成型，再起中火燒其他藥材，最後再起大火，將其彙聚成一顆藥丸。”
她說得有板有眼，把教材書所說一個字都不拉背了下來。
卿雲眉眼之間有所欣賞：“你並非是他們口中所說那個動不動就撒嬌撒潑的草包。”
雲瑤不滿瞪向他：“瑤瑤當然不是草包，瑤瑤很努力好不好？！”
小男孩微妙的扯扯嘴角，挑眉望向她，語氣裏帶著連自己都沒曾發掘的得意：
“那你有沒有注意到所有丹藥書上所說的火焰溫度以一千層為標準，你知道你的火焰是多少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