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裕一口氣說完了事情的經過,口幹舌燥,抓起桌上的茶杯便喝了下去,過了片刻,繼續說道。
“我仔細盤問之後,方才得知那人竟膽大包天,膽敢行刺殿下,於是將他押入了刑部天牢,折騰了這一趟,才遇到殿下遣來約見老臣的侍衛,故此耽誤了不少時間,尚請殿下恕罪。”
“辛苦李大人了。”李炎笑了笑說道。
李德裕猶豫了一下說道:“沒什麼,我也隻是在做我應該做的事情,隻是我在那名賊子的身上,發現了金吾衛的令牌……”
“什麼?金吾衛?二哥?”
第二天,李炎回京,途中遇刺的消息才是瘋狂傳開。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快的傳遍了長安城的各大府邸,讓朝中大臣都有些驚疑不定,各路禦史更是聞風而動,不過半日之間,政事堂已經收到將近十份奏折,彈劾江王目無王法,色內窺中之類的。
政事堂。
“裴相,這些彈劾江王的奏折如何處置?”
今日是裴度值班,裴度年紀大了,精力有限,許多不大重要的奏折都是讓底下人代為處置,按例這種奏折應當上呈李炎,可昨晚的情形韋處厚是見了的,所以有些猶豫不決的對著裴度問道。
昨晚的交鋒著實有些耗費精力,是以裴度一天都沒有精神,此刻正眯著眼睛小憩,聽見韋處厚的問話,無精打采的抬了一下眼皮,揮揮手道。
“昨日的情形你也見了,江王回京,陛下絲毫沒有處置的意思,,這些彈劾江王的奏折就不必上奏了,燒了吧!”
開玩笑,江王剛剛在長安郊外遇刺,眼下正是火藥迸發的時候,這些奏折遞上去幹嘛?挨罵啊!裴度頓了頓,瞧了瞧時辰,快到中午了,唔,該回去了。
裴度接著說道:“另外,讓大理寺卿狄辰盡快協同江王查清這遇刺的案子吧,現如今各方勢力角逐,實在不宜有太大的火花爆發了。!”
“裴相!”
裴度懶洋洋的說完,剛準備提前翹班,就聽見一聲呼喊,接著便看見李德裕火急火燎的衝了進來。
“裴相,不好了,江王昨夜再次遇刺,那護衛手中依舊是持有金吾衛的令牌!”李德裕見裴度一副懶洋洋的樣子,顧不得什麼禮節,便急急地開口道。
隻是話剛剛說完,就聽見“啪”的一聲,裴度手中剛剛拿起的茶杯被摔了個粉碎。
“你說什麼?江王殿下府中遇刺?如今情形如何,太子殿下可曾受傷?”裴度聽完李德裕的話,微眯的小眼睛立刻睜開,散發出懾人的光芒,不顧外袍被濺出的茶水濺濕,急切的開口問道。
“江王殿下安好,隻是江王侍妾王雯為保護江王殿下被賊人刺了一劍,如今生死未卜!”李德裕看著裴度,有些奇怪。
“裴相,你……你不知道此事?”
“韋處厚,這是怎麼回事?”裴度有些氣急敗壞的對著韋處厚喊道。
昨晚正是他們都離開之後,正是韋處厚繼續留在政事堂整理奏折,若是發生了刺殺,沒道理韋處厚不知道,但是今日一早自己過來韋處厚卻什麼都沒說,不由地讓裴度有些氣急。
“裴相容稟,昨日諸位大人離開之後,江王府中的確發生了刺殺,但江王殿下並未受傷,賊子也被當場抓獲,而後陛下得知,曾派人前來,說江王會親自告知諸位大人,命令下官不必向各位大人提及,是以下官才未曾稟報裴大人!”
韋處厚眼見裴度如此生氣,當下便躬身解釋道,口氣有些無奈,他也著實不想這樣,可天子從宮中下了命令,他也不能不尊命呀。
“裴相不要磨蹭了,快快與我一起前去江王府吧!發生了如此大事,是我等的失職啊!”李德裕急急忙忙的拉著裴度就離開了政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