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聽不到,舒瑤越是想知道,她尋常時不八卦好奇的,今日阿瑪回府幾句話就逗笑了額娘,舒瑤好奇得緊,邁開腿湊上去,長卷微翹的睫毛眨呀眨的,天真的說道:“阿瑪,我要聽,我也要聽。”
誌遠和瓜爾佳氏分開,誌遠在兒女們麵前一向是慈愛又有為父的威嚴,今日回府正在興頭上,經曆了生死劫難的誌遠更為珍惜妻兒,瓜爾佳氏又問起於繡蓮,誌遠知曉妻子的性子,不說清楚就等著挨收拾,才會一進門就同瓜爾佳氏耳語,舒瑤湊上來,誌遠臉微紅,收斂了不合規矩的舉動,又伸手揉了揉舒瑤的小腦袋,”非禮勿視。”
“阿瑪,不是君子,我是女子,女子,可以聽。”舒瑤手臂纏上誌遠的胳膊,攙扶著誌遠安置在炕上,又為誌遠端茶遞點心,順帶著捶腿揉肩按摩,懶散的女兒伺候的殷勤備至,誌遠享受般的眯了眯眼睛,對坐在炕桌另一麵的瓜爾佳氏笑道:“閨女伺候得舒坦。”
舒瑤嬌嗔:”阿瑪,告訴我嘛,阿瑪...”
誌遠笑嗬嗬的就是不肯說,逗著女兒舒瑤,看她小臉皺著,誌遠舒心放鬆,外麵的煩心事通通的拋到腦後,誌遠早就同瓜爾佳氏有個認識,在女兒舒瑤跟前,總是很容易忘記愁事,書逸進門後見舒瑤嘟著小嘴,薄怒看向止不住大笑的阿瑪誌遠,書逸不用深想便明白一二,舒瑤又逗阿瑪額娘開心了,舒瑤惱怒也可愛,書逸行禮:“阿瑪安,額娘安。”
誌遠有兩三個月沒見到兒子,稍微止住了大笑,上下打量一番書逸,滿意頷首:“個子高了些,比瑤丫頭長得快。”
“阿瑪。”舒瑤跺腳,不帶著這樣往人傷口上撒鹽的,個頭是舒瑤心永遠的痛,誌遠和瓜爾佳氏個頭都不算矮,在清朝人都數上,大哥書軒二哥書逸都比較正常,隻有舒瑤個頭在同齡人偏矮,書逸抿嘴笑道:“小妹不是長得慢,是嬌小玲瓏惹人疼惜。”
舒瑤轉而怒視書逸,陰森森的道:“二哥。”
即便舒瑤做出恐嚇的動作表情,也會顯得很可愛,沒一點氣勢,書逸笑得更歡,舒瑤打算衝上去咬掉書逸的笑顏,瓜爾佳氏向舒瑤招手:”瑤兒,到額娘這來。”
舒瑤瞪了二哥一眼,蹭到瓜爾佳氏跟前,“額娘,二哥又欺負我。”
瓜爾佳氏摸了摸舒瑤的腦袋,舒瑤雙眼彎彎的,腦袋蹭了蹭瓜爾佳氏的手心,似慵懶的小貓在向主人賣乖,瓜爾佳氏心一軟,”書逸,往後不許說瑤兒。”
舒瑤暗自比劃了個勝利手勢,書逸沒舒瑤賣萌的本錢,不怪額娘,誰在舒瑤跟前都承受不住,書逸向誌遠處瞟了一眼,示意額娘瓜爾佳氏是阿瑪先挑起來的,誌遠一臉嚴肅的品茶,微微上揚的唇角,可窺他愉悅放鬆的心情,瓜爾佳氏斜了誌遠一眼,誌遠忙道:“夫人,為夫餓了。”
出京兩三個月,又落水生病,誌遠胃口不好,一直掛念著府裏的飯菜,“下次再出京,我得帶上廚子。”
誌遠好吃的毛病是改不了了,舒瑤顛顛的表現:“我去給阿瑪看看膳食去。”沒等誌遠說話,舒瑤往外走,順便拽走了二哥,夫妻久別重逢,舒瑤覺得他們兄妹礙眼,讓阿瑪額娘說幾句貼心話,於繡蓮的事兒,額娘也得問清楚誌遠是如何想的,出了房門書逸問道:“小妹,不好奇?”
舒瑤垮了臉,糯糯的說:“當然好奇,可阿瑪不肯說。”瞥見書逸神秘的眨眨眼,舒瑤笑得極為燦爛,“二哥,好二哥,告訴我嘛。”
書逸半邊的身子都軟了,小妹的功力漸長,書逸道:“去偷聽。”
“額娘不會發現?”
“有風險,可也能見到詳情,你去不去?”書逸誘惑著舒瑤,“機會可是難得,我知道個好地方。”
舒瑤衡量分風險和回報,想了想道:“去找大哥。”
書逸愣了愣,“快去快回。”三兄妹同被罰,比他們兩人被罰要輕,舒瑤是唯一一位能將大哥書軒從書房裏拽出來的人,除了舒瑤之外,精明幹練的額娘瓜爾佳氏都沒這份能耐,不大一會舒瑤拽著大哥回來,”二哥,二哥,行動吧,行動吧。”
書軒見到書逸,皺著眉:”二弟,聖人雲...”
“大哥,吃糖。”舒瑤將留在荷包的糖塊扔進書軒的口,堵住了他的聖人雲,書逸低頭偷笑,暗自佩服小妹的好手段,以後他也學學,書逸帶路,舒瑤和書軒跟在書逸身後,來到轉彎,三兄妹蹲在窗戶下,立著耳朵傾聽屋子裏動靜,書逸早一步遣散了丫頭,遂沒人看到三兄妹貼著牆根的動作,並未關緊的窗戶隱隱飄出瓜爾佳氏和誌遠的交談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