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正一看到來人,對陳賦說道:“小陳,這是我的一個學生,叫杜同輝,這一段時間一直都是他來照顧我。”
杜老師這才看到病房裏麵還有一個不認識的清秀年輕人,對著陳賦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對於正一說道:“於老師,您這不是為難我嗎?昨天晚上領導給我打電話,說您要求出院,我的研討會沒開完就連夜趕回來了,咱不是說好了我就出差三四天,很快就回來嘛,您這是怎麼了?要是覺得無聊,我找個護工過來陪您!”
於正一笑著說道:“小杜,不用那麼麻煩,我就是不想在醫院呆了,想回家休息,反正在這邊也就是打打營養針啥的,在家也一樣。再說你不是知道我房子租出去了嗎?剛好我也喜歡熱鬧,你平時該忙你的就忙你的,我那邊你不用擔心!”
杜同輝著急的說道:“那怎麼能一樣呢?您在醫院萬一有個啥的,醫生就在身邊隨叫隨到不是?您回家了誰照顧您啊?還能指望人家租客幫你嗎?哦,對不起,於老師,我不會說話,您怎麼會有事兒呢?主要還是學校領導專門囑咐我一定要照顧好您,您要是出院了,我就算失職了呀!於老師,我也是您的學生,您可不能看著我受罰不管我啊!”
於正一裝作要打杜同輝的樣子,笑罵著說:“怎麼這麼大年紀了,還是嬉皮笑臉的?我這兩天感覺好多了,我回家之後心情也會好一點兒,醫生不是也說了要保持愉悅的心情嘛。最起碼在自己家裏要比悶在這裏好的多。”
“嘿,還真別說,您看著確實是比前兩天感覺好多了,氣色明顯不一樣了,不過,於老師啊,在哪裏心情都可以愉悅啊,非要在遠離醫生的地方才能愉悅嗎?您要是真的嫌悶,我打個電話,研討會就先不參加,我在這兒陪著您,您看行吧?”
“我這個糙老頭子有什麼好陪的,趕緊滾回去工作去,你回去就和李院長說我自己決定出院的,誰也管不著,我又沒犯法,還能強行關著我不成?他要是真的罰你你過來和我說!”
本來就是於正一研究生出身的杜同輝當然了解自己這位老師的脾氣,知道這老爺子看樣子是改變不了主意了,他轉身看向陳賦,主動地伸出手問道:“你好,你是......?”
陳賦伸手與杜同輝握了一下手,接口回答道:“我叫陳賦,就是於老的租客。”
杜同輝沒想到陳賦竟然是這麼一個身份,本來就因為知道於正一的病情心裏有一股氣,加上又趕了一夜的路,現在看到病房裏麵已經收拾的差不多的行李,看樣子這位年輕人沒有少幫忙。這讓杜同輝更加的不爽,現在這世道,租客和房東關係這麼好了嗎?他又聯想到一直在醫院裏麵待得好好的於正一突然就打電話說要急著出院,該不是這位年輕人盯上於老師的房子了想要騙人吧?
杜同輝上下打量了一下陳賦,用略微不信任的語氣對陳賦說道:“你來這裏做什麼?於老師生著病呢,見外人不是太方便,如果沒事兒的話,你就可以走了!”
陳賦在剛才聽到杜同輝與於正一說的話,就知道兩個人感情很好,應該不是一般的師生關係,惦念著於正一的病情,卻又被於正一要出院的要求搞的心煩氣躁的也正常,所以並沒有生氣,正要答話。卻被於正一搶著說道:“輝子,怎麼說話呢?小陳是來看望我的,什麼叫沒事兒?”
杜同輝轉身對於正一說道:“於老師,您知道,我這嘴就沒個把門的,一直就這樣。您老先休息一下,我和這位小陳聊兩句!”
說著也不顧陳賦願不願意,直接拉著他就走向了病房外麵,於正一本來想上前阻止,誰知道陳賦看著自己,開口說道:“於老,您休息會兒,我們聊兩句。”陳賦不明白杜同輝的脾氣,可是身為杜同輝的老師於正一卻是十分的了解,這個小杜本來就是因為有了於正一的資助才有機會上的大學,考上中州大學之後,又考上了於正一的研究生,一直是把於正一當作父親來看待,不過由於辦事魯莽,給於正一也不知道惹了多大麻煩。但是心地並不壞,隻是學習學的一根筋罷了。他聽到陳賦說話,搖了搖頭,對於陳賦於正一一直看不透,這位租客年紀輕輕辦事情卻非常老練,而且很多時候都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和杜同輝可謂是兩個極端。想到陳賦的辦事風格,於正一索性不去管他們,自顧自的開始收拾行李。
來到病房外麵,杜同輝看到於正一沒有跟著出來,這才鬆開手對陳賦說道:“你小子想幹什麼?我可告訴你,別打於老師的主意,聽到沒?”
陳賦本來是覺得杜同輝內心焦慮,沒有對他的不禮貌行為放在心上,但是被人就這樣揪著離開了房間,就算是好脾氣的陳賦也感覺有點兒生氣了,他對著杜同輝說道:“怎麼著,我要真是打主意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杜同輝聽見之後瞬間就壓抑不住自己的脾氣了,他伸手拉著陳賦的衣領把他揪了過去,壓低聲音對陳賦說道:“你不要太囂張,信不信我讓你走不出這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