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西京市高新一中高二十班的教室裏。
林南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時不時的翻下眼睛掃一眼講台上手舞足蹈喋喋不休的中年男子然後再一次轉頭看向窗外的天空。
在這世上隻有兩種人是當所有人都不想再聽他講話了他還會樂此不疲的講下去一種是賣保險的另一種就是老師。
如果說聆聽是一種尊重的話那麼強迫別人聆聽是不是也是一種尊重?
但可惜全天下的老師都不懂得這個道理就比如現在。
站在講台上的中年老師範海東見到林南趴在桌子上望著窗外顯然早就神遊去了臉上閃過一絲怒意:林南!
林南正在每日例行發呆的時候卻忽然被班主任兼語文老師範海東嚇了一跳呆呆的看了一眼範海東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教室裏麵然後才慢悠悠的站了起來倒是惹得班級裏其他的學生一陣竊笑。
範海東沉著臉看著林南這小子在自己的課上都是這個樣子在別的老師的課上沒準都是什麼樣子了說不定都敢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覺這一次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下不然這個樣子下去說不定有些好學生都會跟著學壞的。
你趴在桌子上幹什麼呢難道我講的你都學會了嗎?
嗯差不多吧!林南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
範海東見到林南這幅樣子勃然大怒居然被自己叫起來了還不老實還差不多吧我就不信你能差不多!
於是冷笑一聲問道:既然你說差不多了那你給同學們賞析一下這首詞吧!
林南聽後麵色不變依舊是那麼一副吊兒郎當的無所謂樣子看了一眼範海東在黑板上寫的那一首短詩。
那是李清照的《如夢令》: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若是在以前被老師這麼點起來林南肯定是要驚慌失措的因為大多數時候老師點你名讓你站起來的目的都不僅僅是為了讓你回答問題而是為教訓你找你個合理的借口。
但是如今林南卻無所畏懼因為注定範海東的打算要落空了。
閉著眼睛略微沉思了一下林南開口說道:《如夢令》一詞是一篇追憶舊遊之作。在一個夏日的傍晚出遊歸來的少女詞人泛舟於淺溪之上觀賞到蓮花綻放、鷗鷺驚飛的美好景色心中洋溢著青春的愉悅就仿佛是青春溪水裏一朵可愛的浪花一般在詞人的記憶中不息地跳動著。從其明快的色彩和歡樂的格調來看此詞當是詞人的早年之作
林南略微頓了一下不顧範海東那微微有些變化的臉色繼續說道:詞的開篇用了‘常憶’二字不僅表明作品是追憶往事之作而且表明所追憶的內容在詞人的腦海中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記。‘溪亭’點出地點是溪邊的亭子;‘日暮’點出時間是一天的傍晚詞的結尾重複使用了兩個‘爭渡’意思是‘怎麼才能把船劃出去呀’生動地再現了少女詞人當時那焦急的情態和迫切的口吻。結句寫‘驚起一灘鷗鷺’其實河灘上驚飛的鷗鷺不過是一種襯托真正受驚著慌的還要算詞人自己吧!
待得林南極為流暢的說完幾百字的賞析之後全班的同學均都是張大了小嘴看著這個平時在他們眼裏毫無作為的壞學生顯然是被林南口若懸河一般的賞析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就連坐在一旁的死黨周平也是直接給林南暗暗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而範海東也是呆呆的看著林南嘴角一抽顯然是沒有想到林南居然真的可以如此完美的對這首詞做出賞析要知道即便是他自己也不敢說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想出這些而且林南剛剛看起來絕對是在發呆難道這小子居然是提前預習了?
這不是他的風格!
要知道林南的成績在這高二十班裏也是屬於中下遊平日裏也不怎麼努力像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去預習肯定是因為運氣好的原因。
範海東如是想到!
教訓林南的打算已經在林南的應對之中宣告破產範海東隻能打了個哈哈就讓林南坐下然後繼續開始他索然無味的課程。
而林南坐下之後也不管周圍同學那偶爾投射過來的帶有一絲詫異的神情繼續趴在桌子上看著窗外邊發呆邊等待下課。
林南其實並不是林南或者說不是這個時空的林南在他原本的世界他本是一個大四學生在畢業晚會上喝多了酒結果一覺睡醒就來到了這個世界並且回到了自己高二的年紀。
周圍的一切都是自己記憶中的樣子記憶中的人記憶中的地方都沒有改變唯一改變的似乎就是這個世界的近代曆史進程與自己前世的不太一樣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自己前世很多耳熟能詳的藝術作品在如今這個世界裏連影子都看不到。
而林南之所以能夠在幾秒鍾之內就組織好語言完整的賞析了李清照的《如夢令》也並不是因為他前世是什麼文學院的高材生更不是因為他是什麼詩詞愛好者僅僅是因為在他重生之後發現自己的大腦之中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搜索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