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晚宴設在蜀王府大殿,氣氛喜慶祥和,經過二十年發展,於家已經繁衍成一個大家族,慧娘的弟弟妹妹們個個吃的白白胖胖,富家翁模樣,於家與成都劉家進行了大麵積的聯姻,你有我,我有你,看起來倒也和睦團結。
歡宴過後,賓客散去,慧娘親自幫劉驍鋪床,伺候洗漱,紅燭躍動,讓人想起當年,長子劉蜀就是在成都懷上的,滄海桑田,當年的少女已經成為年近四旬的婦人,隻有眉眼依稀還有當年的影子。
慧娘拍拍巴掌,進來兩名年輕侍女,十七歲年紀,皮膚白皙,花容月貌。
“我老了,就讓這兩個小的來侍寢吧,晚上總得有人伺候。”慧娘說。
劉驍本能拒絕:“萬萬不可。”
慧娘說:“這有什麼,劉元振十歲的人了,上個月還娶了個十歲的妾。”
劉驍說:“我不是他,讓她倆退下吧,咱們老夫老妻說說話也好。”
慧娘頗感意外,想想又在情理之,夫君與他人不同,從來重情重義,特立獨行,別人都做的事,他未必做,他做的事,別人都不敢做。
隻有獨處的時間,才能真正交心,慧娘向劉驍介紹了當下的成都局勢,名義上蜀王管轄的地盤包括三個方麵,四川、甘肅和雲南,甘肅雲南是劉驍離開之後的事情了,劉整南下取了雲南,劉元振走陰平道取了甘肅,但甘肅雲南都是貧瘠之地,遠不如四川豐腴,也無法繼續向外拓展。
“隻有大弟弟一心北伐,其他人都不思進取。”慧娘歎息道。
劉驍能理解,四川是天府之國,自成一體,人呆久了容易懈怠,能保住原有地盤就很不容易了,還能攻城略地,他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忽然他想到一件事,也是一直以來他很擔心的事情:“你們家不會還想著複國吧?”
慧娘苦笑:“夫君多慮了,我娘家是完顏氏,我們家不是,大金滅國都五十年了,誰還念舊啊,即便打回原,豎起大金旗幟,也沒幾個人跟隨,這一點家裏人都明白。”
劉驍說:“那你們有什麼想法?”
慧娘說:“以前有什麼想法都不重要了,夫君回來了,大家都會有新的想法。”
劉驍又問起兒子的事情,說劉蜀都被人稱為四大公子了你這個當娘的知道不?
慧娘無奈道:“那又如何,比起別人家的子弟,錦官兒還是上進的,讓他去臨安,是想考個進士出來,哪怕是王爵家的子弟,沒有一個進士出身,臉上也無光。”
劉驍點點頭,這就跟豪門子弟還去參加高考一樣,而不是遞條子直接上北大清華,更不是出國留學,看來朝廷的威信還在,大宋還有續命的可能。
……
次日,蜀王府銀安殿舉行盛大儀式,成都地區內五品以上官員身著公服前來朝拜,基本上等於一次縮水版的上朝,劉驍也身穿紅袍,腰纏玉帶,宋朝不流行穿龍袍蟒袍,連官家上朝都是一身紅加黑紗帽,蜀王自然也是如此裝扮。
劉驍心潮澎湃,二十年前白龍軍草創時期可沒有這樣的待遇,坐在寶座上,身後是手持羽毛扇的宮女和金甲衛士,看著下麵烏泱泱的紫色紅色,他心情很好,還是慧娘好,還是於家人厚道啊。
但是好心情沒有持續太久,糟心事就一樁樁的來了,先是於錦出列,請求發兵討伐重慶,用的罪名也很天經地義,就兩個大字,討逆!
於錦兩眼通紅,大概是昨晚上熬夜寫東西導致,他拿著一篇檄慷慨激昂的念著,間幾次頓挫,還出現錯別字,想必稿子出自幕僚手筆,念完檄,於錦脫稿演講,這回順暢許多,大意是要想出川開疆拓土,必須先把重慶的人力物力政治資源整合過來,以前存在實際困難,現在蜀王回來了,還站在我們這一邊,此戰必勝,謀劃得好,簡直可以傳檄而定。
劉驍不置可否,身為領導者當然要最後發表意見,於錦是武將的頭兒,武將總是愛打仗的,他要聽聽其他人的意見。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要打仗,首先得預備錢,行軍開拔需要先發軍餉,打起來糧草器械的消耗也是一個大數字,成都這邊掌握財政的是劉元振父子,劉驍將目光投向一身紫袍的劉元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