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借兵(1 / 3)

搭上湖廣總督這條線之後,私鹽就變成了官鹽,劉驍現在是大清品武管,湖北新軍的管帶,王老師則成了總督府的座上賓,他化名王順叟,與部堂大人亦師亦友,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的招呼著,小日子不亦快哉。

有部堂大人的垂青固然可以迅速躍升武漢上流社會階層,但這隻是敲門磚,真正能融入進來靠的是接地氣的朋友和自身的本領,張之洞身份太高,反倒不如納蘭管用,藍道員在武漢士紳向來以仗義疏財,信守諾言聞名,民間多傳言他的故事,甚至將一些原本屬於胡雪岩的故事移植到了藍鳳林身上,所以在民間威望十足。

總督大人日理萬機,王順叟和兩個晚輩乘船遊覽長江,開到龜山蛇山附近,說起這著名的黃鶴樓來。

王老師說:“我見過的黃鶴樓是1985年重建的,再上一輩的黃鶴樓是康熙四十一年建的,鹹豐年毀於戰火,這樓自從三國時期初建,曆代總是毀於戰火,可見人類的曆史,戰爭多於和平。”

雖然結論是正確的,但是論據有點站不住腳,劉驍指著江北岸的一片建築說:“那就是租界吧?”

納蘭接口道:“漢口有五國租界,英租界已經有四十年曆史,是天津條約的結果,俄法德三國是以贖遼成功為名建立租界,日租界是強行建立,還有一個比利時租界,是盧漢鐵路借款的副產品。”

隔著滾滾長江,也能看到漢口的繁華,正所謂九省通衢,名副其實,地處央,又有長江水運便利,商路北至俄羅斯,西至重慶,東至上海,南至廣州,又有朝廷辦的漢陽鐵廠和兵工廠,貿易和工業帶來了大量的市民階層,與禁錮在土地上的農民不同,市民接觸的思想更複雜,十一年後的辛亥革命,就是新軍和市民聯合搞成的。

王順叟站在船頭思索良久,忽然道:“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改變這個國家。”

劉驍不假思索道:“和國聯軍幹唄。”

王順叟說:“其實方法有無數種,每一種都會比原先的路線更優,但我們付出生命不能隻強一點,必須把今後幾十年的和平奠定,與列強隻能用他們聽得懂的語言,也就是暴力與之對話,這個不難,難的是如何建立一個新的政權,誰來主政。”

劉驍也默然了,這個問題他同樣考慮過,答案是沒有。

慈禧太後和光緒皇帝肯定不行,太後雖然擅長政治平衡,但壽數到了,還有年的活頭,光緒皇帝雖然正當年,但身體狀況也堪憂,個人素養也不足以執掌老大帝國,至於後麵的隆裕太後和宣統,純屬孤兒寡母,提都無需提。

在曆史上,庚子國變後有一種說法是將慈禧列為戰犯處置,大清的國本交給李鴻章,讓老李當總統,這似乎是一條路,但李合肥也是風吹殘年的老人,活不了幾天了,同樣張之洞劉坤一這些一代名臣都到了壽終正寢的歲數,往下就隻有一個袁世凱了。

袁世凱手上的軍隊,他的新建陸軍在庚子國變分毫未傷,而其他新式軍隊都消耗的七七,這就直接導致袁的一家獨大,他做個趙匡胤第二本來也是可以的,鐵腕人物至少能保證國家的基本統一,不至於四分五裂,可憐老袁鬼迷心竅要當皇帝,晚節不保,當皇帝這茬是可以規避的,規避不了的是老袁的身體,袁的基因決定他活不過十歲,神仙來了也白搭。

袁世凱的死,才是分崩離析的開始,人政客沒一個能鎮不住北方的軍權大佬,翻來覆去數了一遍,還真就沒一個人頂得上。

劉驍正想歎氣,忽然看到了納蘭,心說自己真是瞎了眼,放著一個人選在這裏怎麼就看不到呢。

“納蘭主政。”劉驍說,“非他莫屬。”

王順叟也看向納蘭:“對啊,怎麼把你忘了。”

納蘭忙道:“這如何使得,我何德何能,當此大任。”其實此刻心暗喜,就等這句話呢。

劉驍說:“心胸閱曆手段格局都夠了,唯一差的是資曆,今年都給你補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