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驍和王洛瑤下山途中不得不掩住口鼻,因為空氣實在難以入鼻,有種刺鼻的硫磺味道,連眼睛都辣的流淚,隨著海拔的降低,霧霾越來越濃,到了山腳下,滿眼都是灰蒙蒙,看不到人影和車輛的運動,隻有密密麻麻的房屋靜靜佇立。
寂靜的太過詭異,沒有任何聲響,鳥類飛過,小型齧齒類動物竄過和風聲全都不存在,劉驍隨手推開一扇門,複合板製成的門竟然倒了,砸起一片塵埃。
這是一戶人家,二三十平米大小,器物腐朽不堪,一碰就碎,看不到老鼠和螞蟻,也看不到高科技家電,連屍骸都沒有。
這是一座廢棄的城市,一座空城,一座鬼城。
路邊有廢棄的車輛,劉驍開門進去查看,都是電驅動,電池早就餓死了無法啟動,輪胎也腐蝕嚴重,形同廢鐵。
兩人步行前進,目的地是市中心的高樓大廈,因為那裏看起來似乎有燈光,八十公裏的路程漫長又恐怖,沒有人類,沒有動物,一片死寂,難道這就是未來。
走出一段距離,劉驍回過味來,不能再走了,走遠了回不來,沒有食物和飲水,人類無法進行百公裏以上的跋涉,正想說,天空開始下雨,但雨水並未衝淡霧霾,也沒有帶來清新的土壤味道,空氣反而更加刺鼻。
這是酸雨,環境惡化的標誌之一,如果城市荒蕪,人類滅絕的話,那環境不至於如此惡化,用十年就能恢複到草木茂盛的程度,所以說明人類的活動並未絕跡。
仿佛為了印證劉驍的猜測,路邊出現了活人,一個矮墩墩胖乎乎的人推著末世標配超市購物車慢吞吞的走著,穿著橡膠雨衣,帶著防毒麵具,當劉驍出現在他麵前時,那人嚇得跌倒在地,手腳並用向後退,退進一間廢棄的空屋。
“別怕,我們不是壞人,不搶你的東西。”劉驍試圖安撫他,但是發現沒用,這個人似乎聽不懂自己的話,也不會說話。
難不成是個聾啞人,劉驍索性掀開這人的防毒麵具,露出一張慘白的胖臉來,光頭,無須,眉毛也淡淡的,甚至看不出男女。
“你不會說話麼?”劉驍問道。
完全無法交流,這是怎麼回事,仔細看,這個人的耳朵是個擺設,嘴巴也很小,唯有腦袋巨大,分明是個畸形人。
畸形人很恐懼,嘴裏呢喃著什麼,眼中淚花閃爍,劉驍將耳朵湊近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在屋裏巡梭一圈,找了個細長的物體暫且當筆用,讓畸形人在地上寫字。
地上有厚厚的塵埃,畸形人卻根本不會握筆,但他領會了劉驍的意思,攥著筆艱難寫下一行字,劉驍一看傻眼了,這不是任何文字,而是代碼。
“他問我們是不是傳說中的野人。”王洛瑤說,她能翻譯這種代碼。
“我們是野人,那他是什麼人?”劉驍大為震驚,自己這幅尊容怎麼也不能和野人搭上關係吧,依著這小子的意思,自己才是野蠻的,落後的人種。
王洛瑤說:“我們之間無法進行語言溝通,比印加人和歐洲人的差異還大,幾乎是兩種文明之間的區別,我想他們之間的交流,用的是更高級的手段,比如腦電波之類。”
劉驍看著這人過度發達的大腦袋,點點頭,開始檢查購物車裏的物品,一包食物,一桶飲水,擰開蓋子聞聞,水有一股化學味道,食物是像雲片糕一般的白色方塊,劉驍揪下一塊嚐嚐,甜膩膩的,滋味不差。
這人掌握的代碼有限,兩邊隻能用手勢溝通,半天過去了,畸形人差不多理解他倆沒有惡意,便戴上防毒麵具,推起小車,示意跟自己走。
走了半個鍾頭,來到畸形人的所謂家,這是一處廢棄的房子,外麵看起來髒亂差,內部卻別有洞天,甚至有電力供應,畸形人摘下麵具,艱難地爬上躺椅,舒舒服服地伸展了幾下,打開了麵前的機器。
劉驍注意到,畸形人的躺椅設計的很符合人體工程學,仰麵躺著一點不累,麵前就是vr頭盔,還有專門放食物和飲水的雲台,能送到嘴邊,連手都不需要動。
柔和的女聲響起:“你們是什麼人,來自哪裏?”
可是室內並沒有音箱,劉驍看向王洛瑤,後者指了指腦子:“顱內共鳴。”
畸形人在發出聲音,現在他們可以對話了。
“你叫什麼名字?”劉驍反問道。
“我叫不會飛的蝴蝶。”
“我沒問你id,我問你的姓名。”
“我沒有姓名,出生之後隻有編號,十二歲之後自己取的名字,就叫不會飛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