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武鄴不屑地瞥了一眼那顆人頭,道:“我也聽說,這人似乎跟王上走得很近啊,王上倒是舍得下血本!”
“武鄴!你放肆!”姬湛大怒,厲聲嗬斥道。
大殿上一片寂靜,在座眾人一個個腦海裏轉得飛快,都在猜測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白家軍真的要造反?還是王上如今做了蘄王就看自己母親掌握著白家軍不順眼,想要卸磨殺驢?
武鄴說的似乎也很有道理,畢竟如果白家軍真的要趁今晚造反,白家軍兩個主將都在宮中坐著,未免有些說不通。
反倒是陛下這邊……
但陛下此時的神色,看起來也不像是高興啊。
若是演戲,這城府未免也太深了一些。
武鄴毫不退讓,高聲道:“王上要殺就殺,要刮就刮!何必弄這些文章?”
姬湛冷笑道:“好,本王就如你所願。來人!將武鄴拿下!”
殿外的守衛將士在聽到大殿中驚變的時候就已經擁進來了,隻是都站在大殿四周警戒。
此時聽到姬湛的命令,自然毫不猶豫地應聲,幾個手持兵器的侍衛走到武鄴跟前,沉聲道:“武將軍,請跟我們走。”
武鄴猛地站起身來,抬手就要去拔腰間的刀。
隻是還不等的手碰到刀柄,幾把刀就齊刷刷地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坐在旁邊的駱君搖早早起身,拉著白寧躲到了一邊的柱子底下。
姬湛並沒有下令連武鄴身邊的人一起抓,這些侍衛也就沒有理會她,隻是將武鄴團團圍住。
姬胥向來看武鄴不順眼,這會兒見武鄴被侍衛拿下,臉上立刻便帶出了笑來。
他目光有些意味深長地掃了白靖容一眼,拱手對姬湛道:“王上英明,白家軍發生這樣的事情,王上也隻是要查清真相而已,武將軍的反應未免太大了一些,難不成是心虛?”
武鄴咬牙道:“左將軍倒是會血口噴人!”
姬湛再次看向白靖容,這次他眼中卻多了幾分挑釁,淡淡道:“母後,你看該如何處置?”
“武鄴跟隨我數十年,我自然是相信他絕不會叛亂的。”白靖容道:“但阿湛想來是不相信的,你想查那便查吧。隻是武鄴對蘄族也算是有功,你對他這般無禮,未免讓功臣們寒心。右將軍,你說是不是?”
姬湛聞言神色微變,目光定定地落在須卜賀的身上。
他是須卜賀的女婿,他想知道須卜賀為什麼背叛他!
須卜賀卻仿佛沒看到他的眼神一般,朗聲笑道:“太後所言甚是,王上和太後若是信得過臣,不如將此事交給臣來處理,不知如何?”
姬胥皺眉道:“陛下已經說了,此事交給我來辦。”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勢在必得。
這不僅僅是徹查白家軍到底有沒有叛亂的事情,白家軍存活到現在已經不合時宜了,他們可以趁機將白家軍吞並。
見兩位大將軍針鋒相對,便有蘄族官員出麵勸說。
有什麼事情可以回頭再說,這會兒賓客都在呢,這樣鬧起來實在是丟蘄族人自己的臉。
就在這時,一個侍衛模樣的青年突然從外麵進來,他也不看殿中的情形,徑直快步走向了坐在主位上的姬湛。
青年走到姬湛身邊,俯身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姬湛臉色頓變,眼神淩厲地看向青年。
青年點了點頭,神色同樣凝重。
姬湛猛地回頭看向白靖容,咬牙道:“母、親!”
他這反應太大,即便再怎麼不在狀態的人也看出來了,蘄王和太後的矛盾這是連當著賓客的麵都懶得遮掩了?
太後這是做了什麼,讓蘄王這樣生氣?
姬湛確實很生氣,他已經快要氣死了。
她竟然暗中調了人進宮,此時王宮裏不知道有多少自己人,又有多少是白靖容的人!
姬湛眼底閃過一絲殺意,終於不再忍耐了。
姬湛深吸了一口氣,突然伸手去那放在作案右手端的金盞。
那金盞並不是姬湛喝酒的的酒杯,姬湛這個動作顯得有些突兀。
有人暗自屏息:蘄王莫不是氣瘋了,想要用來砸太後吧?
然而姬湛的手並沒有碰到那金盞,一直沉默不語的王後突然靠了過來,伸出雙手纏住了姬湛的手臂。
“王上,息怒。”
姬湛惱怒地想要甩開王後的手,卻發現王後這看似勸慰的動作,暗地裏用了十分的力氣,他若不起身用力,根本就甩不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