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蘇夜想不出個理所然來,索性往床上一趔,不想了。
這事也沒個想的必要,就算是這個世界錯了,難道還要自己一個人去對抗全世界?太中二了,蘇夜笑了笑,腦裏閃現出好多以前看過的中主角的豪言壯語,不過隻是一想就感到渾身難受,尷尬的不行。
咱可是有正常民事能力成年人......哦,民事能力還沒恢複,行吧。
蘇夜自嘲一笑,開始打量自己的“新家”。
小屋不大,四麵牆和天花板都刷著雪白的漆,沒有一絲雜色,除了底部被人的鞋跟碰出的灰黑痕跡以外,總的來說很是整潔。
醫院貫徹了不能為了美觀而放棄了安全這一原則,準確說是這家醫院完全就沒把美觀當作一回事,房梁,電器,插口一概沒有,就連窗戶也是被幾根鋼筋死死的封住。
病房是在四樓,這麼高的樓層窗戶上還要加鋼筋的目的自然不是防止外麵的人把玻璃砸碎,而是怕病人順著窗戶爬出去摔死。
沒有任何的娛樂設施,隻有一張空蕩蕩的鐵床以及上麵的被子和枕頭。
鐵床非常堅固,能焊死的地方也都焊住了,防止誰閑的沒事幹把床拆了。
考慮相當周到,甚至可以說是完全封死了一切的逃跑路線和自殺計劃......聽說前兩年還有房梁來著,不過有人把自己當場衣服架子掛在上麵之後,房梁也就被拆了。
陳醫生作為蘇夜的監護人,蘇夜在這裏的一切要求都要和陳醫生提出申請,比如要兩本書看,要個手機玩,或者整盆水釣魚當空軍什麼的。
不過自己是剛來這裏第一天,剛才光忙活著想一些虛無縹緲的事,陳醫生什麼時候走的都沒注意到,自然也沒讓蘇夜逮到機會問。
蘇夜也沒感覺到可惜,反正就是幾個小時,晚上來送餐的時候順便說了就是了。
等等。
剛才,那麵牆上,有表嗎?
蘇夜突然感覺有些淩亂,因為此時他對麵牆上正掛著一個平平無奇的時鍾。
就和國家大型考試時統一發的那種表一樣,上麵隻有三個針,數字表盤,別的多餘的功能一概沒有。
照理說病房裏麵是不應該出現這東西的,因為病房也就是個普通大小的房間,高度也沒有被特意加高,而鍾表掛著的地方也沒有異常,就是普通人舉起胳膊踮起腳就能輕易碰觸到的東西。
“挺詭異的,也許我剛才看錯了?”蘇夜思考著,沒有輕舉妄動,他準備等陳醫生過來的時候把這件事告訴他,因為如果要是蘇夜自己把時鍾拿了下來,那也許就會被院方當成是有危險的病人給轉回去了。
更何況這表怎麼出現的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拿下來也不知道,對於未知的危險,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聽,不看,不想。
院方不能不防備這一點,畢竟曾經有人用時鍾的表針做過一起殺人案,雖說牆上這玩意看著都挺細的,但醫院裏的人多少精神都有些不正常,怎麼說都得防著點。
趴在窗戶邊,雙手握住兩根鋼筋,蘇夜想盡力把自己的頭往外探,可惜沒能成功。
兩根鋼筋之間設計的距離非常小,哪怕是小孩也穿不過去,蘇夜明顯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想的也不是能穿過去。
他想的是,多看看外麵的世界。
外麵陰雨連綿,雨滴呈線狀從他的眼前掠過,隨後又紛亂的砸到水坑裏,道路上,雨傘蓬上,淩亂的聲音而又透露出一絲別樣的安寧。
人在聽到這種聲音會極富有安全感,蘇夜就這樣呆呆地注視著外麵,紛亂的思緒漸漸回到了腦海深處,在這種時候人的思維會變得異常敏銳,而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幾個小時的時間一晃而過,而蘇夜便一直站在這裏,一動不動,直到開門的聲音再次出現。
“阿夜,我來了。”開門後緊接著就是陳醫生的大嗓門,陳醫生的嗓門一般人很難以適應,倒不是因為聲音大,而是因為他是那種很少見的煙嗓,還願意那樣豪邁的說話,就感覺非常古怪。
“醫生?”他沒有轉身就知道來的人是誰,隨口問道。
“嗯,是我。”來的還是陳醫生,作為蘇夜的監護人,一般而言他都是會時刻關注病人的狀況的。
蘇夜轉身,順便用眼睛瞟了一眼牆壁,神色如常:“回頭幫我拿幾本心理學的書籍唄,畢竟我來之前就是幹這個的,等我恢複民事能力之後總不能什麼都忘了吧?”
理由很充分,陳醫生說道:“行,回去我填個報告就給你拿,你先把飯吃了。”
以前在束縛衣裏蘇夜吃的都是流食,這還是第一次吃醫院裏的固體食物,味道不怎麼樣,不過這東西和書一樣,回頭可以和醫生提一些不太過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