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心宗西玄門大校場

一身穿銀衣的青年男子手持長劍在場中飛舞,身如蛟龍,姿態曼妙,舞到酣時,長嘯一聲,長劍頂端幻出點點寒芒,身形陡然加快,好似一銀光閃閃的遊龍一般,而後猛的一收劍勢,猛然站定,反持長劍,氣態從容,連衣裾都無半點顫動,就好似從未動彈過似的。

這一套劍術雖比不上上乘的駑劍之術,隻是入門的招數,但從他手中使來也是威力十足,最後的收勢,從動至靜,隻是刹那間的事情,沒有數十年的苦修哪能練得。

旁邊一眾布衣弟子轟然叫好,鼓掌不迭。

那銀衣男子麵上露出一絲得色,清了清嗓子說道:“這舞劍術乃是駑劍的根本,你們要勤加練習才好,隻有練到心劍合一了,日後使起飛劍來才能得心應手,師尊既叫我來指點你們劍術,我可不象大師兄般藏私,這套舞劍術就傳與你等,你們可要勤加練習,別枉費了我一片苦心。”

說罷,手一彈,那長劍彈起,好似活物一般投向背後,轉瞬不見。

此時已日上三竿,太陽毒辣辣的當頭照下,銀衣男子抬頭看看,皺了皺眉,招手喊道:“十三……”

一身著麻衣的少年大聲應著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手中端了一銀色的小鼎,鼎中盛滿了清水,上麵還飄著幾片花瓣,到了男子麵前恭恭敬敬的舉過頭頂,等那男子伸手洗了洗才又放下,跟在身後去了。

從紫竹穀中出來之後,眾人隨著李歡喜廝混倒也逍遙,沒料到李歡喜耐不住山上的寂寞,沒幾日便又不告而別,除了狄勇和被關禁的狄猛之外,其他人等便被分到各高階弟子手下做了隨侍的小廝。

十三便被分到這銀衣弟子手下。

玄心宗內普通弟子分銀衣,青衣,玄衣,白衣,布衣五等,銀衣弟子已是普通弟子中最高級別,但瞧十三身上的麻衣,卻是連入門的布衣級別也未曾混到。

這也怪不得他,紫竹穀中出來的眾人被李歡喜耽誤日久,根本連一點根基都未打上,到了玄心宗後除了狄勇被長老看上之外,其他人等還是被分在李歡喜門下,雖然玄心宗內典籍無數,李歡喜為了偷懶也時常拿過來讓他們背誦,但無人指點之下,此時口訣雖然背了一大堆,但修為卻半點未增,門內考校哪裏又通得過了。

十三隨著那銀衣弟子離去,校場上眾人也慢慢散去,隻有幾個勤勉的還在那刻苦用功。

校場外是一山門,用整塊漢白玉雕成,當中用七彩貝殼拚出西玄門三個大字,陽光下光彩流動,甚是耀眼。

西峰人等出入均由此過,玄心宗威名赫赫,自然也無人敢來挑場,平日裏也隻派幾個布衣弟子看守,主要是接待那些前來拜師之人。

玄心宗共有五峰卻隻有一條山路相連,西玄門前有東峰南峰,後有北峰,除了宗內大校時分派下來的新人外,平日裏主動前來拜師的少之又少,此時幾個布衣弟子正懶洋洋的坐在山門下,打著盹兒。

眼看日已西斜,山門下一扁鍾忽然‘嗡嗡’的顫響了起來,扁鍾下那幾個布衣弟子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探著頭往山門外看去,當中一個個子精瘦,看了幾眼,麵露喜色,指著山下笑道:“老四,錢多,咱們運氣不錯,第一天便有生意上門了,哈哈”

身邊一人笑道:“正是正是,老二他們守了一個月連鳥毛都未曾見到一根,咱們運氣確實不錯,隻希望是隻肥羊才好……”

那精瘦的弟子笑道:“有錢多在,隻怕石頭裏也能軋出油來,是不是肥羊又有何幹?”

身邊另一人嘟噥道:“如都象上次來的那個一般,身上加起來都沒有幾兩銀子,我又如何下手。”這人挺著一圓鼓鼓的肚子,滿臉油光,好似一滿肚肥腸的商賈一般,哪裏有修道人的模樣,看來就是那錢多了。

山門下,一條鵝腸小路蜿蜒而去,遠處一小如螻蟻的人影正慢吞吞向上移動著,三人直勾勾的瞪著,就好似看見一大元寶生了二條腿滾了上來一般。

周道兒吹著口哨,蹦蹦跳跳的往上行去,從狄勇處得知紫竹穀中眾人都在西峰之上,要入門自然也要去西峰了。

這玄心宗氣派確實不小,周道兒不敢用飛劍,從清晨走到傍晚時分才剛剛到了地頭,幸好這點山路對他來說已算不得什麼,走走瞧瞧,倒也輕鬆自在。

不多時,已到山門之前,周道兒朝門內三人看了看,笑眯眯的走了上去,一抱拳,雙手往前一探,口中叫道:“哎呀,勞煩三位大仙在此等候,晚輩著實愧疚,晚輩早就聽說西玄門乃是玄心宗內最善栽培後輩的宗門,故此前來拜師,現在看來果然盛名無虛,還望三位大仙通融些個,幫忙通報一聲,這些……就算晚輩的見麵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