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兒急急的將話頭岔了開來,黃流卻仍不饒他,攤了攤手,笑眯眯的答道:“呃……這個嘛……唉……副尊主實在是思念尊主大人……我們又不放心她一人前來,隻好全數跟來了……”
紫竹秘穀之中,黃流師徒、赤布禮與賈家兄弟乃是周道兒的親信,黃流師徒跟隨周道兒的時間最長,關係也最是緊密,此時並無外人在場,便隨口開了玩笑來。
周道兒倒也不惱,搖了搖頭,嘟噥了一句:“你這黃老頭……”而後指著賈家兄弟問道:“賈一……你來說說……嗯,那些仙道之輩此時已在百裏之內,你們是怎生在他們眼皮底下溜進來的?”
賈一對周道兒卻是尊敬非常,一聽問話,連忙起身,隻可惜他們兄弟倆的口才實在一般,羅嗦了半天,周道兒卻是半點都未曾聽明白,無奈之下隻得回頭看了看黃流,肅容道:“仙道此次前來,必然不懷好意,如若就我們幾個,想要脫身還是不難,但此時我既然已接下了照顧出雲的重責,就定然要把他們也全數平安帶走,你們如何入穀,又怎能不被那仙道發現,說出來大家好好揣摩一下,大有益處……”
黃流聞言,也收起了笑容,對著周道兒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道:“屬下失禮了,尊主莫怪……我們原本在仙道後方,雖然仙道離穀口尚有百十裏地的距離,但這許多人闖入,是定然瞞不過他們的眼目的……幸好副尊主學究天人……教了我們一種仙隱符,這才能安然入內……”
“仙隱符嘛……?”周道兒劍眉一豎,又向黃流探聽了一下仙道的布置,黃流細細的講解了一遍,周道兒低吟了會,歎道:“這次隻怕要糟糕……”
黃流等人一愣,卻見周道兒手一揚,一陣白茫茫的毫光閃起,刹那間人便已不見了蹤影,空氣中,卻傳來周道兒的聲音:“這便是仙隱符……憑我的修為,現在已能維持十柱香以上的時間……嗯……你們修為比我要高……隻怕時間能更長吧?”
黃流搖頭道:“不然不然……我們修的都是魔功,這仙家的道法雖然神妙,但用魔功去驅動卻得打一折扣……就連血影,也隻不過能維持二柱半香的時間而已……不過有這點時間,已足夠我們瞞過仙道之眼,潛入此處了……要知此次前來,副尊主刻意挑選,帶的大多都是有飛劍一類法寶的高手,百十裏地,如若不留餘力全力催動,隻是頃刻之間的事情啊……”
空氣中隱隱有淡淡的波紋蕩漾,周道兒就好似從一片豎立著的水波中鑽出來一樣,就那樣又出現在了眾人麵前,而後又坐了下來,搖頭歎道:“便是如此了……我還罷了,修的原本就是蘇姐姐的仙家功法,你們修的卻都是魔功……這仙隱符雖然妙用無窮,但在那觀天鏡下,卻隻怕遮掩不住你們的魔氣,你們與仙道擦肩而過,我卻不信他們會毫無發覺,但如若他們明知你們乃是前來援手,但仍是輕易將你們放過……這其中……”
赤布禮在旁眉頭大皺,接口道:“要麼他們知曉無能留住我們……要麼他們根本不在乎我們來此……”說完朝著黃流苦笑了一下,仙道數萬人馬,又怎可能留不住他們區區百餘人。
周道兒點頭道:“我擔心,他們拿的是一網打盡的主意……但我們現在的聲勢,隻怕也不弱與他們,他們究竟有何倚仗呢……唉,影狐雖然有窺敵神技,但也隻能觀察對方動向而已,然仙道內部的詳情,我們卻是誰也不知,不能知己知彼,這仗……不好打啊……”
金帝為人豪邁,卻不是莽撞之徒,狐王更是心細如發,周道兒得二人傳心而教,閱曆已是不同,加之他原本就聰明機靈,隻是欠缺些經驗而已,此時二下一合,早已不是那個簡單少年。
周道兒前幾日一直閉關,出雲眾將中,隻有灸衛壺與他熟些,此時灸衛壺在外麵招呼來客,屋內的,皆是紫竹秘穀來人,其中血影在眾人之中,修為可屬前三,一拍手中的‘伏魔杖’,甕聲甕氣的說道:“管他是什麼鳥呢……我瞧尊主新收的手下也個個不弱,怕他們做甚,那些仙道鳥人要真個欺上門來,看俺不一杖把他們的蛋黃都打出來……”
殺神不喜多言,但他此時修為已至地王高階,實力了得,此時大敵當然卻無懼意,想起得了仙器天星降之後還未曾開過齋,心中早已躍躍欲試,聽得血影之言,頓時大起知己之心,在一旁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