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玄霄這兒沒問題了。”
其實一探脈就知道,玄霄受的傷完全不致命。
但花楹夫人的死讓鬱青像是帶著鐐銬和枷鎖在救人,最尋常的治療手段也要三思再落實。
好不容易確認玄霄已經脫離生命危險,鬱青自己先鬆了口氣。
隨即將眼神落在花楹夫人身上,從檀淵門到這裏,花楹夫人於她而言是亦師亦友。
為了她,花楹夫人一時避世不出的隱士重新入世,跑到鴻蒙天地,眾神之巔,然後是閬苑仙洲,最終把命留在了這裏。
鬱青想哭,卻哭不出來,“你們都出去吧,把玄霄也帶出去,我給花姨梳妝一下。
花姨最愛美了,來的時候仙氣飄飄,走的時候也要美美的才行。”
宴南玄沒有阻止她,抱起昭陽,示意血月抱著玄霄,幾人一同出門,誰也沒有出聲。
鬱青沒有用清潔術,拖著重傷的身子給花楹夫人擦身,更衣。
換上花楹夫人最喜歡的紅裙,拿著梳子嫻熟的給她挽發,戴上發簪。
鬱青在那兒笑,“瞧我,初來乍到之時連個馬尾都梳不好,如今竟然也會挽這種複雜的發髻了。
還想著什麼時候給你露一手呢,你居然就先走了,可真是虧大了。
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我穿紅裙比你漂亮多了,柳墨白那家夥還說我自戀!
我讓人做了兩身一模一樣的紅裙,有機會我們一起穿,比比看誰穿紅裙更漂亮。
不過現在一看,這紅色,可真刺眼啊……”
笑著笑著,就不自覺的淚流滿麵。
房門外,宴南玄和血月,小蟲盯著緊閉的屋門麵無表情。
鬱青壓抑的哭聲透過門縫傳出來,“對不起,我當初要是沒帶你出世就好了……”
……
血月臉色微變,“真的就這樣算了嗎?”
血月是鴻蒙天塔的器靈,花楹夫人的死對它並沒有太大的觸動。
可鬱青的傷心和痛苦她卻是可以切實的感受到的,除了鬱棠之死,鬱青每次如此痛苦都與宴南玄有關。
這一次,雖然是南薰母子所為,可血月也不可自抑的遷怒了宴南玄。
它嘴裏雖然是那麼問的,但宴南玄如果真的說就這樣算了,血月真的會帶著鬱青離開這裏,再不給宴南玄找到鬱青的機會。
值得慶幸的是,宴南玄也疼鬱青入骨,聞言配了血月一眼,“自然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血月步步緊逼,“那你為何不殺了她?”
“血月!”
鬱青沙啞的聲音傳來,一人一狗忙回頭,就見鬱青紅著眼睛站在門口。
“當初鬱鴻鳴夫婦做的事情,比南薰有過之而無不及,南玄卻處處搶在我之前出手,不讓我手刃他們,這其中的道理,你當真不明白嗎?”
血月無言。
它不是不明白,隻是不在乎。
除了鬱青,這世間它誰都不在乎。
南薰母子殺了花楹夫人,讓鬱青傷心難過,它就要宴南玄殺了南薰,給鬱青報仇。
至於弑母會對宴南玄造成什麼後果,完全不在他考慮的範疇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