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冷意,令善柔緩緩睜開眼睛。
雪,入眼的全是雪,還有冰冷雪花飄落臉龐。
自己竟躺在冰天雪地中。
可之前明明是在京都城南十裏的埋將坡和秦逸一同大戰魁焱,怎會來了這冰雪中?
她從積雪中坐起,四下觀望。
這地方有些熟悉,卻偏記不起是何處?
忽而間,無根而起的風,嗖嗖往她衣衫裏灌,冷得直哆嗦。
低頭看去,自己衣衫襤褸,再細看竟是穿過來時,原主所穿的破爛且血跡斑斑的紅裏衣?
再次打量四周環境,才認出此地是原主險被拋屍的千雪峰,也是她穿來的地方。
為什麼會在這裏?
秦逸呢?
又是夢嗎?
哢擦一道火光劈裂雲層,無盡的火焰鋪天而下。
“天上下火?火劫,又是火劫,可這並非修羅城...夢,一定是夢,快醒來、快醒來。”
她掐自己,跺腳,倒進雪地裏,都不管用。
不會是真的吧?
正自我懷疑中,前方雪霧裏有秦逸的背影。她笑了,他是她的希望。
顧不上寒冷刺骨,也管不了天空中火舌吞吐,她大步奔向他。
“秦逸、秦逸!”
他回頭,露出迷人微笑。
“小柔,快來。”
“等等我!”
前方忽然火光大亮,一條巨大火蛇撲向秦逸,眨眼前他的背影被吞噬在火蛇裏。
“秦逸!”她猛然坐起,心慌不已。
守在床邊的煙雨,見她醒來,驚喜萬分。
“夫人,你醒了!”
善柔看向煙雨,又看了看四周,果然又是夢,還好隻是夢。
“給我水。”
煙雨急忙遞水與她。
幾口水入喉,她才算緩過來,大腦開始清醒。
煙雨理理枕頭,善柔背靠著坐在榻上。
“我睡了幾日?”
那日會昏倒,在她預料之中。
與魁焱那番惡鬥,幾乎耗盡體力,又連連吃聚力丸,不死已是萬幸。
煙雨:“七日。”
善柔長呼一口氣,睡得比以往都要久。
“將軍如何了?”
煙雨:“將軍第三日醒來,後帶了宮中最好的禦醫,同行去了邊境。”
柔,這家夥傷得不輕,此去也不知凶吉。
肚子咕咕叫,打斷了她的思緒。
春飛左手纏著繃帶,右手端著粥走進來。
“小姐,你醒了。”
她眼眶中溢滿淚水,聲音幾分顫抖。
善柔:“春枝呢!”
春飛頓住,滿眶眼淚刹那滾落。
春枝死在懷中的景像,在善柔腦海裏浮現。
她竟忘了,小春枝為救自己先走了。
“給我吧!”
她哽咽著說。
煙雨快步將粥自春飛手上接過,遞給了她。
善柔不言語,接過一口一口認真的吃著。過往春枝照顧自己、跟著自己的畫麵,隨著一勺勺粥入口,統統浮現腦海。
一口粥一滴淚,她將它們全吃進了肚中。
春飛見她這般模樣,心中似堵了塊大石,轉頭看向屋外,眼淚是斷了線的珠子。
煙雨在一旁,難過的低著頭。
好片刻後,善柔才再次開口。
“藥箱,第三層紫色藥瓶!”
煙雨立時拿過,給到她手中,又將水遞與她。
善柔安安靜靜吃完藥,煙雨不言不語的放好碗等。
春飛擦掉眼淚,平複好心情,走至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