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舞了幾個刀花。
試出刀身重心主要集中在前半段,這樣更便於劈砍,卻難操控,手腕果然吃力得緊。
他腦子裏對刀劍花槍各種套路爛熟於心,但魂穿過來,身體是陌生的,各項力量、速度、反應等數據不配套,更沒有肌肉記憶,招式耍出來,總有些慢半拍的感覺。
不過慢半拍,也比什麼都不懂要強。
剩下那把老式栓動步槍,匣裏還有四發子彈,槍管完好無損,搗鼓了幾下,就搞明白怎麼旋拉推膛了。
男孩子天生就對某些事情無師自通,更別說他大一軍訓時還打過95式。
一切準備妥當。
杜淮山深吸了幾口氣,雙目環顧周遭,最終選擇沿著車轍印的行駛方向摸進。
哪怕腦子裏沒有任何關於這個世界的記憶,但作為一名21世紀的五四好青年,受過十六年高等教育,又刷了那麼多影視文學作品,耳濡目染,一些認知分析他還是有的。
就像電影《誤殺》裏的那句台詞:“當你看過1000部以上的電影,這世界壓根兒就沒有什麼離奇的事情!”
經常看《名偵探柯南》,多少會提升邏輯思維;
熱愛荒野小說,也會培養危機意識和生存能力。
杜淮山除了專業課,其餘方麵了解得都不那麼深入,但恰好什麼都知道一些。
從碎屍的分布狀況與車輛翻滾的位置,能看出是他們是在逃跑的過程中,被後方一股未知力量襲擊,那麼車隊原本要行進的目標方向,大概率會有人或城鎮接應,安全性更高。
走出屍山血海。
血腥味兒明顯淡了不少,這讓杜淮山生理感受上稍微好受了些,但他仍舊不敢放鬆警惕,緊攥著手中早已上膛的馬步槍,弓著背,眼睛和耳朵如雷達探測器一樣,時刻掃描著周圍的動態。
雪還在下,樹林越來越密集。
入眼處,黃綠色的雜草和灌木已經掛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一陣冽風襲來,激得杜淮山耳朵下意識蠕動了下,因為他聽到了打鬥的聲音!
在右前方!
遲疑片刻,他還是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運氣好了,也許會就此得救,就算運氣不好,也能從中獲取一些有用的情報信息。
杜淮山步伐放得特別輕。
這裏不比原來的世界,隨時都可能沒命,他必須小心謹慎,何況他正在向危險中心靠近。
幾十米後,未等發現目標,他就再次聞到了血腥味。
打鬥的聲音好像也停了。
杜淮山頓感不妙,連忙貓著腰,借著茂盛的灌叢做掩護,向前方的空地不斷接近,找到一棵樹幹做掩體後,他慢慢探出半個眼睛。
卻見前方的野草地一片狼藉,斷裂的灌叢樹枝,四處迸濺著鮮血和碎肉,一具同樣穿著土黃色軍裝的士兵屍體,掛在樹上,被樹枝貫穿胸口,下身卻被攔腰斬斷,白花花的腸子連串掛下來,搭在地上。
但下一秒,眼前的一幕,足以令他心髒驟停!
那是一隻通體腐爛漆黑的野獸,正壓在另一名士兵的身上啃食,體型比重型夏爾馬還大一整圈兒,屍首在它麵前,就如一隻雞崽兒似的,被肆意擺弄,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
驀地,它忽然停止了進食,猛地抬起頭,四根鐮刀般的尖角怖如惡魔,一把明晃晃的軍刀,從左眼眶貫穿頭顱,臉皮被削掉了大半,露出森森白骨,獠牙上,還掛著士兵血肉的殘渣!
像是有透視能力一樣。
隻一個瞬間,它就鎖定了樹後,晃晃悠悠站起身,竟是長著有蹄類四肢,人類胸軀,四角山羊頭的怪物。
粗暴的肌肉上,布滿了各種傷痕,腹腔剮爛,左前蹄和手臂,均已被斬斷,僅存的右臂還剩三根手指,手術刀般的指甲,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杜淮山如同掉進了冰窖,猛地打了個冷顫。
是血,他忽略了自己剛從屍堆中爬出來,身上有濃重的血腥味兒。
他使勁擰了把大腿,饒是他膽子再大,也未曾見識過這種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