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話呢!性別!”
一間封閉的水泥房審訊室內,一名穿著深色黃綠軍裝的特務士兵,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喊著。
“男的唄,問多少次了,還看不出來麼?”
杜淮山被鎖在審訊椅上,蹙眉冷道。
直到現在,他都不明白這幫人為什麼要把他拽上車,帶到這裏,明明都已經從他的身上找到了賴彥龍親簽的通行證,打電話問一嘴,不就弄清他的身份了麼。
砰,特務兵再次狠敲了下桌子:“給你臉了是不?”
旁邊,一名二十七八,皮膚白冷,鼻梁較高,帶著帽子的男軍官,伸手拍了拍他,示意不要動火。
此人正是當時巷子裏,親手捆住杜淮山的那名鬼人化士兵。
“嗬,你別生氣,這都是必要的流程,我們需要全程書寫記錄。”
高鼻梁男軍官笑了一聲,起話來,陰森森的,“我叫張政,七三旅特務排審訊一班班長,叫你來也沒別的意思,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巷子裏發生的情況。”
雖然隻是個班長。
但杜淮山注意到。
對方報部隊番號時,沒有提及團屬,明特務排是直屬於旅級本部指揮,地位幾乎相當於古代的錦衣衛。
也難怪那幫步兵營士兵,明明職務比這個張政高,卻擺出一副阿諛奉承的樣子。
“我已經重複好多次了,我是自衛,別的什麼都不知道!”
“嗬……”
張政搖頭一笑,像是對待孩子的那種無奈:“我知道,你很聰明,重複了這麼多次,每次口供的內容都一樣,條理清晰,毫無破綻,但是……”
他拿起口供記錄的紅格草紙,“內容一字不差,一個字都不差啊,嘖嘖,這就有些不合理了,正常回憶敘事,不可能如此精準,你明顯是提前在心裏反複演練多次,背下來的,吧,跟死者什麼關係。”
“我了,我隻見過他兩次,在講武堂新兵妖鬼訓練場,其餘什麼都不知道。”
杜淮山算是明白了。
這幫特務排的人就是一群精神病,也不知是快到年根兒,上頭有什麼業務量要求,怎麼非死抓著他一個不放。
砰!旁邊的特務兵再次拍著桌子大吼:“什麼都不知道?你他媽一個才來五六的新兵,麵對一名在妖鬼訓練場幹了三年的老兵,一刀刺中要害,跟著又連補三刀,普通人有這個意識?”
“那麼多瓶紅髓藥液,你一瓶沒拿,會有傻子見錢不撿?翻來覆去在我這兒車軲轆話,看來非得給你上點兒手段了……”
“哎!先等等,他才多大啊!”
張政笑嗬嗬地起身,按住了同伴,轉身走到杜淮山麵前,貼上來,在耳邊聲勸道:“我這個戰友脾氣不太好,你先點兒不一樣的聽聽,讓他消消氣,否則真把那些手段抬上來,你這身板兒,嘖嘖,不好受……”
這是在唱紅白臉?
杜淮山看著站在麵前的張政:“不一樣的?”
“對。”
“我想想,我早晨醒了之後,看到戰友譚海從被窩裏鑽出來,他問我今是休息日,為什麼早起,我習慣了,他又……”
砰!特務兵再再再次拍了桌子,喊道:“你他媽擱這兒寫日記呢?重點!跟死者的關係!還有筆記本上的內容!”
“長官,你手不疼麼?”
“艸!你他媽耍老子玩呢!”
饒是特務兵一直在配合張政演戲,可聽到這句話後,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推開椅子就要撲上來。
張政一雙眼睛陰翳不定,顯然也動了真火,沒有伸手阻攔。
就在特務兵將要衝到杜淮山麵前時,審訊室的大鐵門,突然被拉開,“張班長,給這孩子好好整理一下,送到排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