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此時的葉絨自然不太能get到室友複雜的心情。
顧微生走出房間,空氣裏還彌漫著柑橘特有的清爽甘甜的味道,然後毫不意外地看到不遠處客廳她舒舒服服地窩在沙發上,手裏掰著一瓣果肉往嘴裏送,玉雪般白嫩的腳趾無意識地挨著一起,大拇指悠閑地一點一點。
她並沒意識到還有人在。
顧微生發現她自到了這裏後過得如魚得水,悠閑地跟來這兒度假似的,像是全然忘了自己的目的。
大約是一直坐著累了,也吃滿足了,她伸了個懶腰,直接抱過一旁的抱枕直接趴在沙發上,閉眼小憩。明明臥室也就走幾步的路程。
顧微生移開視線,轉身去了外麵露台。
葉絨這一睡醒來就是夕陽未落時。
她睜開眼,從沙發上坐起,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然後俯身撿起掉在地毯上的劇本放回桌麵。
看了眼時間,葉絨回屋漱完口後喝了大杯水,舒服地舒了口氣。
這會兒肚子空空,葉絨吃了顆棗子墊墊。
這一睡時間實在有點長,她想著走走活動一下,就起身去了露台。
不過她到的時候,露台上已經有人了。
竹藤沙發上,顧微生神情看著有幾分倦怠,冷白的臉幾近透明,沒什麼血色。
葉絨有些在意,回過神來已經走到了他身邊:“顧微生,你哪裏不舒服嗎?”
突然被輕柔不可聞的馨香縈繞,顧微生抬眼,對上她略有些擔心的眼神,怔忪了一秒,眼睫垂下,“嗯”了一聲。
“要叫醫生嗎,還是直接送你去醫院?”葉絨覺得這人也太能忍了,轉身要去叫人。
“不用。”顧微生叫住她。
葉絨停下,懷疑的眼神看著他蒼白的臉。
“隻是腿突然開始疼了。”顧微生語氣平淡:“你去我屋裏幫我拿一下止疼的藥,就在桌麵上。”
“哦哦,好,是什麼樣子的?”
“白色的。”他虛弱地說出一個藥名。
“你等我一下。”葉絨小跑離開。
不一會兒,葉絨拿著藥跑回來,逆著光,他在看她,大約是錯覺,有那麼一瞬看到他陰沉的眉眼藏匿著一股浮戾之氣。
但就那麼一瞬,走近了葉絨看到他麵色微微發白,看著和酒會那天一樣的脆弱,忙給他倒了杯溫水,把止疼藥給他:“你快把藥吃了。”
看著她手心裏躺著的藥片,顧微生掀起眼簾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不知為何有些失望似的。
葉絨不明白,緊張起來:“是我拿錯藥了嗎?”
“沒有。”顧微生語氣冷淡,就著水吃下。
過了會兒,大約是止疼藥發揮了作用,顧微生臉上肉眼可見地恢複了些微血色。
葉絨看著他,還是覺得不放心:“真的沒事了嗎?”
“嗯。”顧微生淡聲:“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葉絨頓了頓,莫名感覺他好像有點不高興,連表情都冷淡不少,不像先前那麼讓人如沐春風了。
雖然,先前那春風可能也是假的。
這兩天葉絨也有默默關注顧微生的狀態,義肢雖然不影響他日常生活,但也會有些時候不方便,加上他並不能長時間站立和走動,所以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住進顧家居然沒帶一個保鏢,連助理都沒帶。
如果不是知道顧微生背後在下一盤大棋,她也會以為他真的如表麵上看著那麼弱勢,跟嬌弱的小白菜似的。
“那你有什麼事了記得叫我。”葉絨看了眼將落未落的夕陽,很自然地說了一句:“太陽下山後露台會有點冷,你別待太久。”
顧微生:“……”
她離開後,顧微生麵上的病弱感和倦怠散得幹幹淨淨,眼底隻剩下化不開的沉鬱和冷色。
看來,她比他想的要更聰明,剛才的演技精湛到連他都驚訝了。
酒會休息室中“照顧”他不留名給再見留足驚喜,連唐哲也在她的算計中,本以為王秋曼選了個草包美人,這番心機深沉倒讓他不得不分出精力來處理。
而演技精湛的心機美人剛下樓就被王秋曼叫去了。
入秋後,花園裏的月季長勢喜人,花團錦簇,看著就讓人心情變好。如果隻有她一個人的話。
管家離開後,屋子裏彌漫著咖啡的醇香,談事的氛圍一下子拉滿。
“你和顧微生怎麼樣了?”
突然被問起“工作”進展得如何,葉絨久違地想起了電梯裏偶遇領導被問起項目的進展。
這道題她會。
葉絨很自信:“和我計劃的一樣,進展得非常順利,請您放心。”
“……”王秋曼看她的眼神透著懷疑,低頭慢條斯理地喝了口咖啡,“這幾天我看你對工作很上心,反而忽視了顧微生,是有看到喜歡的劇本了嗎?”
王秋曼口中的工作指的是她這幾天窩著看劇本嗎?麵對王秋曼的不滿,葉絨輕鬆應對:“還沒,這種事我覺得心急不來,想著先和顧微生培養一下感情。”
感情?王秋曼心中嗤笑,麵上不露:“看來你是有準備跟他好好過日子,你有這個心就好,但感情這種東西來得快去的也快,不如實際的綁定,這樣的感情更長久……你明白吧?”
我不明白。葉絨臉上一副受教了的表情:“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王秋曼指點完了,才想起把她叫過來的目的,然後將桌麵上一張貼著金箔十分華貴的邀請函推至她麵前。
葉絨驚訝:“這是?”
“諾爾曼家和我們顧家一直以來關係不錯,諾爾曼家小少爺準備在遊輪上舉行成人禮,到時會有為期三天的舞會,本來是阿峙去參加的,但阿峙出差明天趕不回來,就你們倆去吧,這次的機會你好好抓住。”王秋曼頓了頓,“你們可以在遊輪上多玩幾天,好好培養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