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虞捧著手中的茶盞發呆,“按照現在的證據來看,鞋子上的泥土痕跡毫無疑問的證明廖海義曾親自到過胡家。可他卻矢口否認這件事。”

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會有人做假做的這麼毫無破綻嗎?

連廖虞自己都有些懷疑了。

她喝了一口茶,一陣菊花的甘苦和芳香刺入味蕾,清淡的澀味,讓口中瞬間回甘。

允晟瞄著廖虞,小心的說:“白菊,清熱降火。”

廖虞抿了抿唇上沾染上的水珠,嘴角牽起一絲笑意。

“多謝王爺體恤。”這幾天嘴裏早已經起了好幾個燎泡,火燒火燎的難受。

“綠豆糕,你喜歡的。”邊說,允晟邊將桌上的一小碟製作精致的糕點推到廖虞眼前。她拿了一塊放進嘴裏。

允晟押了口茶,沉思了片刻。“這樁案子一開始隻以為是一場冤假錯案,可是沒想到竟然證據確鑿,連讓人翻供的機會也不給。”

關山小聲的嘀咕。“也許事情就真的如意料的一般。”

他說完,下意識的抬起頭,看著桌上另外的兩個人,雖然知道這麼說並不是很好,可是事實就是說這樣擺在眼前,不想承認也是不可能的。

廖虞琢磨著關山的那句話。“如果這樣說,那我哥哥應該是真的到過胡家,可他堅決不承認這件事...難道胡家的花土還能憑空飛出去嗎?”

幾人被眼前的這件小事牽扯的一點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不管怎麼調查,證據都直接指向早已經身陷囹圄的廖海義。

關山見廖虞這樣心下不忍。“小娘子。”他鄭重的開口。

“關某再替娘子你跑上一趟。”

廖虞抬起頭,有些愣神。“關大人調查的事情可是從未有過疏漏的。”

關上被間接的誇獎,瞬間黝黑的臉上漏出喜悅的神色。“小娘子,這話我愛聽。”

“可小娘子別忘了,事情都沒有絕對的,雖然咱們已經調查清楚這胡家花土的由來和去處,可是這中間畢竟經人之手多次,難保不會存在有心人留下一點,既然現在線索已經中斷,我們就算再怎麼糾結也找不出個所以然,不如換個方法。”

允晟放下茶盞。“換什麼方法?”

關山有些得意。“軟的不行,我們就跟他們來硬的。嚇唬嚇唬這幫泥腿子。”

看來關山是準備重新去找一次曾經手過胡家花泥的貨站和夥計。

廖虞求助的看著允晟。“這個方法王爺覺得如何?”

允晟看著廖虞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死馬當活馬醫吧,既然現在已經入了死胡同,試一試也沒什麼損失。”

關山見允晟已經同意,便甩開衣袖,站了起來。

“這種粗活交給關某人,一定給小娘子辦的妥妥當當。”

說著關山朝眾人行了個禮,便揮著手臂,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看著關山的背影,廖虞心底泛起了一陣好奇。

“王爺,關大人這樣的爽利之人,是怎麼成了王爺的手下的?”

廖虞對允晟身邊的能人多少有些好奇。

允晟用手轉動著茶盞,杯中的菊花隨著水紋一圈圈的打轉。

“我被貶至下陵的時候,在路上偶遇別押解去邊疆的關山。”

廖虞一愣,“關大人竟然是獲罪之人?”

看關山的行跡,的確不似一般的公門中人,不過能力確實實打實的可靠。雖有些浪跡形骸,不過廖虞這種不拘小節的人,倒是不是很在乎,畢竟自己也不是什麼有體統的人,自然也沒有本事挑剔別人。

允晟接著廖虞的話。“關山當時告發自己頂頭上司貪墨,而後被人反咬一口,陷害入獄。上麵的人用了點手段,將罪名定的有些重,所以才被流放至蠻荒之地,恰逢我去下陵的路上遇見押解的官兵想要毒殺死他,所以救下了他。”

按照允晟所說,關山乃是獲罪之身,就算是有人想要謀害死他,按理來說除了能替他換一些官差押解以外,很難幫上他其餘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