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虞神情一凜,她萬萬沒想到,梅夫人和梅若若竟然是因為同一種毒藥而死,可見殺死她們二人的應該是同一個凶手。
她端詳著湯碗,“湯是同一個鍋出來的,衙役喝過沒有任何問題,可梅夫人喝了卻慘死在此,出門前衙役親自檢驗過兩碗湯,沒有發現有異常,可到了梅夫人的手裏卻成了劇毒之物。”
丁帆也湊了過來,“會不會是梅夫人畏罪自殺了?”
廖虞也在懷疑這個可能,若是按照衙役所說的證詞,除了梅夫人,沒有人還能在湯碗裏動手腳了,可廖虞回想起那個神色總有些閃躲梅夫人,總覺得她不會是一個會選擇自殺的人。
可若不是她,又會有誰能將毒藥放進她的碗裏呢?
薛辰看著廖虞問:“有可能是那個衙役嗎?”
廖虞搖頭,“當天有人跟著他一起將吃食送給梅夫人,全程中沒有人接觸過那個食盒。”
可現在毫無其他線索,幾人隻能暫時停在這裏。
此刻幾人都不知道的是,一封信早已經呈送到了昌安高斌的手中。
第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一輛馬車緩緩地駛入錦承縣城門內。
當廖虞和允晟抵達縣衙的時候,隻見邱內侍早早的等在了門口。他一見到允晟,瞬間臉上溢滿了燦爛的笑容,可廖虞在那笑容下,竟看見了得意的神色。
“王爺。”邱內侍上前鞠躬行禮。
允晟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邱內侍這是?”
邱遷尖瘦的臉上仿佛黃鼠狼一樣,讓人渾身不爽。
“王爺,陛下有令,昨日已經將胡家的命案交由皇城司處理了,大理寺現在不需要過問了。”
允晟眉間微微皺起。“陛下為何這樣做?”
邱遷冷然一笑,隨後看了看允晟身旁的廖虞。“昨日梅袁書信一封,將大理寺包庇罪犯,誤判案情,還有害死他發妻的事情通通抱了上去。陛下一見龍顏大怒啊,王爺。”
他雖嘴上這樣說著,可語氣中卻聽不出任何的勸慰的情緒在,隻有濃濃的冷眼旁觀。
允晟直接問:“大理寺何時包庇罪犯了?”
邱遷仿佛早已經料到允晟會這樣說了,他不慌不忙,靜靜的指了指廖虞。“王爺明知廖推官乃是這起案子的疑凶廖海義的家屬,理應避險才是,可是王爺卻為了一己私欲,看著廖推官在這個案子上顛倒黑白,將莫須有的罪名推到無辜的人身上,卻坐視不理,這不是包庇,是什麼呢?”
廖虞捫心自問,從接手這個案子的那一天開始,她從未有過想要包庇廖海義的心情存在,可身份畢竟放在這裏,若是被人這樣說,她的確是百口莫辯。
她沒想到,他們此行盡可能的掩藏好身份,卻還是被人看穿了她和廖海義的關係。
難道梅袁真的因為損害了聲譽而記恨上了他們才會這樣做嗎?廖虞心中現在充滿了疑惑。
允晟見邱遷有備而來,自知現在的局麵怕是沒有辦法更改了,便問:“陛下的意思是,讓我們協助你們破案?”
邱遷仍舊是笑著,可眼中卻全然是得以之色。“陛下的意思是,不需要王爺插手了,這個案子我們皇城司也已經派了人,親自調查了。”
廖虞不滿的上前一步,“王爺並未包庇任何人,再說我從接管這個案子,每一個決斷都處置公道,你們憑什麼說我包庇犯人。”
這時一道悅耳的聲音傳來。“我看廖推官是在這裏強詞奪理。”
高月一身利索的嫩黃色的百褶裙,亭亭嫋嫋的仰著頭,朝廖虞走了過來。
“廖推官這是一朝得寵,怕是都忘了自己是從哪個泥巴坑了跑出來的了吧。”她話說的難聽,讓廖虞不由得有些氣惱,可一想起這人曾經可以直接恨她恨到下手殺人,便也不再那麼介懷了。
允晟冷哼了一聲,頗有些不屑的說:“我以為陛下會派什麼樣有才能的人來接手,沒想到還不過是個跳梁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