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璿雖為人惡劣了許多,可廖虞卻怎麼也沒想到竟然能有這麼多人想要置她於死地。
雖然如此,可是廖虞還是沒有放棄最後的問題,“你說霍家的少爺與霍夫人也想至胡璿於死地?”
殷翠桃平日與胡璿交往甚密,關於她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十分清楚。
“胡璿一手害死了霍夫人肚子裏麵未出世的孩子,霍夫人就算是再能忍,這件事你覺得她作為一個母親,能忍得了嗎!”
喪子之痛,的確是會讓人失去理智。
眼見廖虞也開始懷疑起來霍家的那位少奶奶來,殷翠桃看似無意的補了一句話,“我也是聽說,經過曲金的事情後,霍家少爺又得新歡,因為這件事,胡璿沒少跟霍家那位少爺鬧,聽說霍家少爺還曾下了狠話,說要與胡璿一刀兩斷。”
昌安六藝雖表麵上看似姐妹情深,可經過胡璿一死,其中的紛爭漸漸浮出水麵,尤其是當被大理寺懷疑的時候,其餘幾人總能用說出一些看似無意實則是將嫌疑轉移到其他人身上的線索。
允晟冷笑著凝視著殷翠桃,那雙眼睛裏的不屑,仿佛一把尖刀一般,刺得殷翠桃渾身難受。
殷翠桃自十幾歲起便已經混跡在風月場中,她自視早已經不在乎別人任何的態度,可今日站在這小小的船艙之中,她卻第一次感覺到如芒刺在背一般的難以忍受。
不遠處廖虞的眼睛,就好像是一汪清泉一般,將這些年她所做下的事情全部倒映出來,每當她凝視廖虞的眼睛的時候,心裏更覺得無地自容。
廖虞看著殷翠桃臉上紅一陣黑一陣的情緒,心裏卻一點都感覺不到憐憫的情緒,隨著事情逐漸清晰,廖虞對於昌安六藝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好感。
她扭頭什麼話都沒有說,就那樣晾著殷翠桃。
隻不過在船艙的門口處,廖虞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她兀的回頭,如常的問了句:“你這些年銷贓途徑是誰?”
殷翠桃仰起頭,臉上已經恢複了平日常見到的那般冷峻,她看著廖虞不鹹不淡的說:“蓮花蓬內有一個叫侯三的人,他常年收購這些就姐妹們的首飾。”
勾欄瓦舍自成一體,內部也有自己的運行規矩,殷翠桃雖沒有說明,可幾人還是猜了個大概。
那種地方魚龍混雜,丟東西也是常事,況且他們的東西得來的途徑也不一定都那麼青白,竊賊利用他們不敢報官的心裏,在此形成一脈的體係,慢慢的便轉換成一個隻有勾欄內的人才知道的買賣。
若不是今日抓到殷翠桃的手腕,想來她一定是一輩子也不會將這些事情說出口。
幾人魚貫而出,坐回了馬車上。
廖虞靜靜地靠在馬車內閉目養神,自從來到這裏她幾乎是日日參與進各種的凶案,看過太多的生死利用,廖虞不知為何心裏越來越累,越來越抵觸和案件有關的事情。
她此刻已經從剛入係統那時候的充滿豪言壯誌的小丫頭,漸漸變得有些想要逃離。
允晟見廖虞緊抿著雙唇,臉色有些慘白。他示意車內的幾人一一出去,這才小心的湊到她身邊,將廖虞輕輕的擁入懷中,呢喃的問道:“小虞,你不舒服嗎?”
廖虞將頭埋進允晟脖頸見,深深的嗅著屬於他獨特的氣味。
過了半晌,才聽她呢喃道:“王爺。”
允晟緊了緊手,問:“怎麼了?”
“你說這世間上的人是不是都是這樣,為了一己私欲,不惜做出各種的事情。”
允晟知道,廖虞這是因為最近查案總是徘徊是非之間,自然是會有些難以接受,他定了定神,微微閉上了雙眼,當眼前一片漆黑的時,允晟仿佛再次置身於那個黑夜。
“人性本惡。”
自古常言,人之初性本善,可是任憑是誰都不能忽視,人性中潛藏的惡念。
廖虞動了動身體,盡可能讓自己靠的舒服一些,她小聲的回答:“可人性的善也是十足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