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廖虞在大理寺的後院抻了個懶腰,深吸了一口初春帶有香氣的空氣,這才慢慢清醒過來。
恰好碰見長峰從院子裏路過,廖虞便與他打招呼說:“長峰侍衛,好早。”
長峰笑了笑,回答:“王爺早就起來看卷宗了。”
“王爺起的這麼早啊?”
長峰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頭。
長峰剛要走幾步,突然想起什麼,停下腳步,看著廖虞說:“多虧推官足智多謀,竟然查出六藝在此之前並不熟悉鄧仙兒這件事。”
廖虞憨笑,“不過是湊巧。”
長峰也知道廖虞這是謙虛,他看著廖虞說:“湊巧辦了這幾樁大案了。”
廖虞與他對視一眼,便各自忙各自的。
吃過早飯,廖虞跟在允晟的身後,邊走邊說:“雖然我們暫時可以確定鄧仙兒有可能是被人冒名頂替,可是畢竟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還是得先將案子歸結到洛闕失蹤的事情上。”
允晟也是這個意思,“昨日已經派關山去調查清楚所有的昌安船家,想來今日以他的本事,應該能給我們帶回來不錯的消息。”
廖虞也讚同,“以關大人的本事,隻要是他想要查清的,沒有他做不到的。”
允晟頷首,停下腳步,低頭看著發髻上落了一片桃花的廖虞說:“你的本事也不小,跟著我這段日子屢破奇案,現在整個昌安你都是家喻戶曉的明推官了。”
廖虞臉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這是我該做的。”
允晟應聲也笑了笑,“一會兒我們去河道兩旁看看,聽說關山今日一早已經查到那裏去了。”
“有消息了?”廖虞問。
允晟搖頭,“不過看來也差不多了,我們先去看看吧。”
幾人乘車一路朝南,行駛了半個時辰,還未到地方,就聽見關山洪亮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好你個泥腿子,明知道大人我查了一晚上,你還敢給我躲!”關山中氣十足的說著,顯然一點沒有受.到.一.夜未睡的影響。
關山的聲音落下,一個蒼老的男人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了過來,“這位大人,我真的不是要躲,隻不過你們這樣大刀闊斧的查,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當然是害怕了。”
“你少跟我廢話,明知道這件事的輕重,你還敢放肆!”
看來關山這是抓前幾日在寺廟後麵劫走洛闕的小船了。
廖虞和允晟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彼此眼中的涵義,便下了車。
一下車,就見喧鬧的集市中間,關山死死的捆著一個身穿灰衣灰褲,看上去五十歲上下的老船夫。
關山一見允晟和廖虞趕到,趕忙將老船夫交給身後的衙差,自己親自迎了上來,“王爺,已經找到拐走洛闕的客船了。”
老船夫一聽這話,趕忙跪在地上辯解,“大人,小人冤枉,我並不知道那姑娘要帶走的人是洛家的千斤啊!”
廖虞聞聲回了一句,“難道不是洛家的千斤,就可以隨意被人擄走了,視而不見嗎?”
老船夫被廖虞噎的一句話沒說出來,張了半天的嘴,好不容易才發出了一點聲音,“我不是這個意思。”
說著他低下頭,像是懺悔一般,嘀咕了半晌才說:“當日那姑娘租我的船的時候,隻說要去接她一個小姐妹,我雖是個船夫,可是還是懂規矩的,兩個姑娘家,再加上後來上船的姑娘一看穿著就知道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我一個外男怎麼好多問。”
“我尚老六發誓,我是絕對不知道那姑娘是被人綁走的!”
允晟一聽這話,看來其中必有隱情,遂追問道:“你雖不知,難道創艙內不會發出呼喊聲嗎!”
尚老六拚命的搖頭,“我發誓,那兩個姑娘上了船之後,一點聲音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