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妙真大步跑向張麻子的住處,沒想到一旁的寧若葳也在後麵跟著來了,跑得還不慢。
小道士停下腳步,等到寧若葳跟到身邊,有些著急地開口問道:“你怎麼來了?”
寧若葳氣喘籲籲地回答道:“張胥師時常照拂梨花肆,偶爾遇到潑皮無賴都是胥師他打發的,現在怎能袖手旁觀?”
陳妙真不再說什麼,稍微放慢了腳步,兩人一路小跑到了張麻子的住處。
張麻子並未像想象中傷得那般嚴重,原本馬匹上摞好的箱子倒了下來,正好砸在張麻子腰上。雖未見紅,但也傷到了筋骨,需要好好靜養。
圍觀的眾人看見並無大礙,便各自散去。
“張叔啊,你這腰間已積淤血,若是瘀血不散就會一直疼著呢。”
久病成良醫,再加上師傅的調教,陳妙真自付在醫術上還是有兩把刷子。
“哎喲~少說風涼話...你這小子...啊~疼死我了。”張麻子趴在床上哼哼唧唧。
陳妙真用手輕輕撫在張麻子腰眼處,運起了《抱樸長生訣》,奔騰的內息透過“皆”字訣轉化成溫潤的真氣。
“小子你在幹嘛!哎喲~舒服...好舒服...”張麻子偏過頭詫異地看著陳妙真,卻又忍不住開始哼哼起來。
覺得詫異的不光是張麻子,站在一旁的寧若葳也有點震驚。
這好色之徒竟然還會一些醫術。
幾國征戰數年,凡是擅長醫術者都已被國家征調。民間多是靠著藥方對症服藥,剩下的擅醫之人往往都是一方名宿。
“愣著幹嘛,找一根銀針來。”陳妙真對著寧若葳努了努嘴。
看著張麻子似乎有了一些好轉,寧若葳也莫名的對陳妙真生出了一絲信任。
哪裏去找銀針呢?跑出門的寧若葳轉了一圈毫無頭緒。
自己雖然不擅女紅,可梨花肆裏擅長女紅的姐妹不在少數。隻是那繡花針是鐵鑄之物,拿來做施針之用恐怕不妥。
寧若葳有些急了,忽然想起頭上有支銀簪子。細細的簪子腳也不比繡花針粗多少。
銀簪子一頭鑲了顆紅紅的珊瑚,另一頭的簪腳卻是細長而又光滑。寧若葳拔下銀簪,又找了塊細紋青石打磨許久。
“其實就是刺破表皮散下瘀血而已,唔...沒有銀針的話,也可以找根韌點的竹簽替代。”
陳妙真捏著一頭細如花針的簪子看了半天,歎了口氣。
我...我...!寧若葳貝齒緊咬,目露凶光。
待簪子過了火,兩人扶起張麻子。陳妙真捏住簪子,一下刺在腰眼處。
“啊—————”
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聲響起。聽起來可謂是百轉千回,肝腸寸斷。
一股血箭隨著拔出的簪腳飆了出來,染紅了被褥。
這好色之徒果然還是不靠譜,寧若葳已經在想著如何收場。
張麻子竟然自己站了起來,陰沉著臉看著陳妙真。
“呃,張叔,這瘀血一散,就不疼了吧。”陳妙真看到張麻子已經能站起來,對自己的醫術很滿意。
“老夫我寧願不治!疼的差點讓我...”張麻子一陣咬牙切齒,看到寧若葳在場,紅著臉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陳妙真摳了摳腦袋,說道:“本來是不疼的,隻不過第一次施針,力氣大了點,稍稍刺到了深處的腰眼穴上。”
作為一個誠實的年輕人是不應該欺騙長輩的,陳妙真覺得應該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