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醋拿來(1 / 2)

眼下糖葫蘆已經賣完,梨花肆的兄弟姐妹們也沒了這個口福,改日隻能請他們好好吃上一頓。

最後的這一串就留給寧若葳好了,她倒是很喜歡這些酸酸甜甜的東西。隻是這麼晚了去敲她的門...小道士笑了笑,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街上的喧鬧已經逐漸散去,陳妙真把糖葫蘆棍子靠牆放好,坐在河邊一處僻靜的攤位上。

當年的護城河隨著郢城的逐步擴大早已變成了現在的內城河,河水把郢城一分為二,借著河水的便利,倒是有著不少商賈小販沿途討些營生。

“大嬸,來上一碗涼粉。”

攤位旁豎著一麵布幌子,上麵正好寫著“一碗涼粉”。

陳妙真晚飯也沒顧得上吃,此刻正是又餓又渴。泉水鎮過的涼粉含在嘴裏,又甜又冰,陳妙真打了激靈,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這涼粉是郢城的特產,郢城北麵的嵲山上盛產木蓮果,到了盛夏漫山的木蓮果便已成熟。熟透的木蓮果雖然能吃,可嚼起來木沙沙,並不能算是一道美味。可把這木蓮果浸汁製成涼粉之後,卻變成了一道難得的風味甜品。

夜風漸起,昏黃的風燈隨之輕輕搖晃,皎潔的明月總算掩蓋住了郢城的燈火,此刻已是深夜。

“醋拿來。”一個清冷的聲音打破了眼前的靜謐,不知何時陳妙真的對麵坐了一個人。

“不會自己動手?”陳妙真頭也未抬,繼續對付著碗裏的涼粉。

連個“請”字都不會說麼?你又不是我爹。

半晌,對麵傳來了晃動羹匙的聲音。陳妙真歎了口氣,把手邊裝著白醋的瓷壺挪到了桌子中間。

涼粉若是不放些白醋,自然會少一分滋味。

看到對麵的人拿走了醋壺,卻連個表示都沒有,陳妙真抬起頭想看看這爹究竟長得什麼模樣。

誰知這一抬頭,小道士整個人便呆住了。

對麵的人身穿一襲月白色的輕羅勁裝,襟口處用金絲銀線細細勾出一副鳳穿牡丹紋。雖說綰著俠客巾,可那淺粉色的絲綢發帶卻編成了蘭花狀,半藏在發間。

眼角一點朱砂,不知是描的花鈿還是一抹胭脂痣。眼波流轉之間,一雙慵懶的秀眸裏藏媚含妖。

這女子雖作俠士的裝扮,年紀不過雙十,可貴氣逼人,有傾國之貌。如此風華的女子陳妙真也是第一次見到,可小道士總覺得這女子渾身散發著一股冷意,這美也變得朦朦朧朧,就仿若天上遙不可及的明月。

“好看麼?”白月染展顏一笑,櫻唇微張。

“嗯,好看。”陳妙真紅著臉低下了頭,舀起一勺涼粉。

“來人~給我把這人眼睛挖出來。”白月染忽然收起笑容。

白月染身後站著兩個婦人,可這兩人看著就像上了年紀的嬸娘,毫無殺傷力,而且兩人也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長的確實好看,性格也確實古怪,還挖眼嘞?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瘋瘋癲癲?陳妙真看著白月染身後佇立不動的兩人,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朋友,醋不是遞給你了麼?你竟然想著挖我眼睛?你這個人心腸怎麼如此歹毒?你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千萬不要自暴自棄!生活還是美好的......”不知為何,陳妙覺得不懟這女子兩句就渾身不舒服。

“來人,給我把他舌頭拔下來。”白月染聽不下去,放下調羹,揮了揮手。

兩個嬤嬤忽然騰空而起,一左一右死死摁住陳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