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陳妙真醒了過來,看著身上蓋著的青布袍皺起了眉頭。
昨夜一時不覺,竟然喝醉了。也不知道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沒有?要不要殺他滅口呢?
陳妙真可沒有這個膽子真去殺人滅口,隻不過在猶豫要不要把衣服還給趙濁世。
篝火早就熄滅,隻剩一地灰燼,緊緊蜷在灰燼另一頭的趙濁世看起來倒是有些狼狽。
陳妙真歎了口氣。
絕脈的事還沒有頭緒,也不知那刺客究竟是誰派來的,還有那白月染...隻能走一步是一步,先找個地方解決絕脈的事。
這趙濁世...就祝他一路順風吧。不是一路人,分別不如淺淺一笑,無須多言。
陳妙真拿起青布袍子,躡手躡腳向外走去,可趙濁世卻醒了過來。
“姑娘,早。”
“早。”
“姑娘睡得好麼?”
“不好。”
偏偏這個時候醒,這書呆子真不是個東西!陳妙真有些無奈。
“姑娘能...能把衣服還給在下麼?清晨還真覺得有些寒意。”
趙濁世雙手抱臂,背身而立,並沒有去看陳妙真。索要衣物並不是因為怕冷,昨夜厚重的夜露裏都挺過來了,更何況已經天亮。
良好的世家禮儀,讓趙濁世無法接受自己穿著衵衣麵對眼前的佳人。
陳妙真淡淡地說道:“你先出去一下,稍後再過來。”
素麵朝天自然是不好相見,自己確實有些魯莽,唐突了佳人,應該立刻回避才是。趙濁世有些不好意思,向著祠堂外走去。
“姑娘,在下還不知道你的芳名。”趙濁世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並未回頭。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趙濁世偏偏在這個時候問起陳妙真的名字。
這個時機倒也抓得巧妙,就好比鳧水之人正要換氣,讓人無從拒絕。
“青衣...陳青衣。”陳妙真看著手中拿著的青布袍子,信口胡謅。
趙濁世不再言語,走出了祠堂。
陳青衣...肯用他的姓氏了麼?趙濁世心頭一緊,臉上黯然失色,仿佛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切變得空落落的。
“起來起來!看清楚了沒有?快給老子說!”
粗壯的軍漢一把拎起跪在地上的船工。
“在在...下,不...小小小...小的記...記不清了。”
船工何曾見過如此陣仗,被一隊先鋒營裏身披重甲的軍漢團團圍住,早嚇得魂飛魄散,話也說不囫圇。
而先鋒營之後,就連郢城駐軍也開始向霸王灘調動,一時人心惶惶。
昨夜郢城之中可謂是翻了天,據說劍聖陸西華大發雷霆,和武國有關聯的所有幫派和商會全被抄了個底朝天。
最後皇城司的密探發現趙濁世的一名手下趁著夜色溜入了郢城,而皇城司指揮使並未打草驚蛇而是將計就計,一直等到這名武國高手召集了數名同伴一起沿河向霸王灘行去,才確定了陳妙真的下落。
雖然跟丟了幾名武國高手,但基本可以肯定趙濁世乘著烏篷船溜出了郢城,此刻正想乘船回到武國。
“一會說有!一會說沒有!你可要想清楚,這可是通天的大事!你小子敢在這裏糊弄我們,小心吃不了兜著走!”軍漢搡了一把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