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刺史直說便是。到現在這個時候還要與我打啞謎倒是沒這個必要。”
崔浩也急。
別看他將柔然搬出來,但是柔然那邊到底談成什麼樣他也沒底。
不排除大檀可汗來一個小小的任性拒不出兵,那一旦被劉義真知道,北魏破亡怕是隻在朝夕間。
“使者還不明白?”
王修給崔浩一個破題的提示:“現在北魏已經猶如塚中枯骨,使者何必要和他一起走入滅亡?”
“退一萬步講,就算北魏幼主能夠起死回生,你覺得還能撼動我朝陛下嗎?”
未來劉宋一旦擺平自己的爛攤子, 已經失去冀州的北魏再難與劉宋爭鋒,這點相信崔浩也能看出來。
除非有什麼逆天的轉機。
見王修諄諄誘導,崔浩還是不解:“還請王刺史明言。”
“使者出自清河崔氏,又是北魏中樞高官,以後肯定是可以秉持北魏朝政的。”
王修意味深長的說了句:“難道使者甘願做一輩子的夷狄之臣不成?使者若在將來……陛下說了,必以宰相之位待之!”
崔浩心中一驚, 隨即就是憤怒的拍案而起。
這哪是什麼和談!
這是在誘導自己當劉宋的內應!
這番話一旦傳到拓跋燾耳朵裏,說句殺人誅心都是輕的。
怕是自己好不容易幫漢人世家爭取來的權益都將化為飛灰!嚴重點連漢人世家都將不複存在。
“王刺史!吾乃大魏臣子!你若再這般,崔某現在就立刻返回平城, 靜候宋軍到來!”、
崔浩的措辭極為強烈。
他也必須強烈!
王修見崔浩如此,原本古板的臉上強行擠出幾分笑容:“醉了,醉了。你看我,喝酒就不該談話,容易誤事,容易誤事。”
接著,王修就托辭酒醉給了崔浩一個台階下,自己也是轉身到了別處。
而崔浩,也沒了剛才的憤怒, 重新變成那般波瀾不驚的模樣。
隻是眼神中,還是多了幾道漣漪。
“拒絕了?”
“可惜……”
王修此時來到劉義真軍帳內給劉義真彙報起崔浩的反應。
“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劉義真這幅喃喃自語的樣子全部落在王修眼中,這還是劉義真首次露出這幅求而不得的模樣。
“陛下, 若實在不行……”
王修從這幾日和崔浩的相處中也發現崔浩確有大才,一想到這種人跑去輔佐敵國, 王修也有了幾分別樣的想法。
在關中主政的幾年, 掌管著百萬人的生死, 王修也沾染上了幾分腹黑。
劉義真對王修這般凡事為自己考慮的態度自然很受用, 隻是……沒必要!
“長史,昔日魏武對關雲長也是愛而不得,你可曾見過他做出過什麼對關羽不利的舉動?”
“朕隻是可惜此人不能為朕所用罷了。要論懼怕,還談不上。”
關羽水淹七軍,威震華夏時,也沒見曹操發出“恨不能早殺關羽”的感歎。
對崔浩,劉義真也是如此。
“既然他不願意,朕也不強求他。規規矩矩的談就是。”
“朕所說的要求,長史可都記下了?”
“喏!臣不敢忘記!”
第二天王修主動來找崔浩,對於昨天的談話卻是半字不提,而是正式開始談判。
“索虜已經戰敗,當退回草原,去除帝號!”
“大宋為何如此沒有誠意?不如二國以燕山為界,各息兵戈如何?”
雙方的條件都很難讓對方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