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都已經來到這麼近的距離赫連倫還是沒有反應,傅弘之心中一動,將馬槊轉刺為掄,橫著砸向赫連倫的腹部,將他抽落馬下。
赫連倫隻是第一個,潮水般的宋軍騎兵直接對著胡夏本陣發起衝鋒。
裏麵的胡夏士卒都是在一陣愣神後就果斷丟掉武器開始投降。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一向以步戰聞名的南人是怎麼能以騎兵的姿態衝到自己眼前的。
但他們明白一點——人,終究是跑不過馬的。
在平地上,在騎兵麵前,背向騎兵逃跑毫無疑問是一件愚蠢的事。所以在基本沒有猶豫的情況下,胡夏士卒已經是選擇了投降。
這一降,戰場中央還在和一部分宋軍糾纏的胡夏士卒瞬間慌了神,手中的韁繩似乎成了累贅,四顧茫茫,卻不知自己的歸途應該位於何方。
叱奴侯提在心中罵了赫連倫一萬聲後便帶著屬於自己的騎兵突圍。
奈何本來是地位與實力象征的具裝戰甲此刻卻成了他們的催命符。
赤紅厚重的戰甲被正跟著傅弘之的姚晟一眼認出,和周圍幾名同為府兵出身的同袍交換了一下眼神,幾人便脫離了隊伍朝著叱奴侯提的方向追去。
姚晟等人都是輕騎,靈活不說此刻的力氣也還充足。
反觀叱奴侯提一夥人的具裝騎兵卻是越跑越慢,那恐怖的消耗讓這些精挑細選的西涼戰馬都顯得有些力竭,本來沉穩有力的步伐也變的虛浮,上氣不接下氣的慢慢走動起來。
“跑!快跑!”
叱奴侯提等人驚懼不已,生怕背後的宋軍追上來,一邊敦促戰馬前進,一邊是開始脫掉自己身上沉重的戰甲。
但具裝騎兵的戰甲根本不是一個人能脫掉的,不少人還在擺弄衣甲的時候就被從後麵追來的宋軍斬落馬下,成了俘虜。
馬力的差距越跑越明顯,雙方的距離很快便隻剩下三丈不到,這個距離已經是足夠讓宋軍取走敵人的性命。
追在前方的姚晟張弓搭箭,哪怕是在抖動的戰馬上依舊穩穩的將箭矢射中,狠狠紮在叱奴侯提身上。
但對方穿的畢竟是重甲,尋常箭矢射在甲胄上也隻是被彈開,無法對其造成半點傷害。
“哼!”
不過身後的宋軍顯然沒有氣餒。
弓馬嫻熟的便用亂箭射人,運氣好總歸是能射中露出的一點皮肉。
力氣大的士卒則是將自己的武器全都扔出去,想要將他們砸落。
這些個戰術雖然難看了些,卻是很有效的將前方的胡夏騎兵都給拿下,逐漸的,前方隻有身為主將的叱奴侯提一人還在逃跑。
身後追擊的姚晟也是感到自己這邊等人的戰馬速度逐漸慢了下來,知道已是拖不得時間,於是狠狠一拉強弓,屏氣凝神的將箭矢瞄向叱奴侯提戰馬在奔跑時露出的馬蹄。
“著!”
一聲大喝,箭矢仿佛有靈性似的對著馬蹄追蹤過去,並狠狠紮到血肉中去。
“律律律!”
戰馬發出一陣痛苦的哀嚎,終於是在疼痛和疲憊的雙重打擊下絆倒在地。
從後方追來的宋軍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果斷將地上的叱奴侯提給捆綁起來帶回大營交差。
“斬敵一千六百四十二!”
“俘虜兩千八百一十!”
“收繳戰馬三千一百零五匹!”
“還活捉了一個赫連勃勃的兒子外加一個骨都侯!”
“……”
“此乃大捷!”
宋軍不是沒有再胡夏或者北魏身上取得過大捷。
但是純騎兵對決的大捷,僅此一例!
傅弘之此刻正脫去戰甲在大營中養傷。
他的腰腹部遭受過重創,外表看上去似乎隻有一些淤青,但隨軍的醫者已經診斷出傅弘之的髒器受損嚴重,已經到了不得不臥床休息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