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霜天時節,玉葉秋影,金風紫煙,氤氳五色祥雲。
遠遠看去,千裏澄江如練,碧水連浮空,百舟競流,隱隱有絲竹管弦之樂傳來。
景幼南推開小窗,望著越來越近的城池,開口道,“好一個平遙城。”
“咯咯,”
胖乎乎的人參女在房間中爬來爬去,肉嘟嘟的小手中握著一個撥浪鼓,笑個不停。
來到小玄界後,土著們可認不出人參女的來曆,景幼南索性就不把它關在龍角海螺中,讓小東西待在外麵自己玩耍。
正在這個時候,外麵傳來敲門聲,一個清清脆脆的聲音響起,道,“景公子,您要的堪輿圖給您送來了。”
景幼南一聽,三兩步過去拉開門,就見一個眉目清秀的少女站在外麵,手捧一副三尺的畫軸。
“多謝姑娘了。”
景幼南接過畫軸,正要回轉房間,突然之間,他停住身子,目光投向船頭。
船頭上,三個青年人穩穩當當坐在靠背大椅上,麵容冷漠,眸子深沉,他們一手持鐵尺,一手握鎖鏈,煞氣逼人。
在三人的腳下,一個普普通通的半大小子被五花大綁困起,一動也不能動。他看向三人的目光中滿是驚恐,身子篩糠般顫抖。
“這個家夥,”
景幼南眉頭擰了擰,地上的半大小子雖然修為很弱,但明顯有氣機在體內遊走,是一個真正的修行之輩。
這樣的人,怎麼會被三個凡人擒拿,看樣子還如此恐懼?
裝作無意,景幼南隨口問道,“船頭上那個家夥犯事了?怎麼會被五花大綁?”
清秀少女墊了墊腳,看了眼,才答道,“景公子,那是不聽朝廷號令的妖道,衙門中的大人吧他抓拿歸案呢。”
“妖道,”
景幼南神色不動,笑了笑道,“看來那三位大人還是很厲害的啊。”
“那是當然嘍。”
青秀少女很活潑,嘰嘰喳喳地道,“景公子,你可不知道,這三位大人是大名鼎鼎的飛魚衛,手中有專門的法器,據說連興風作浪的妖鬼都害怕他們,何況是個不成氣候的小妖道呢。”
“法器,”
景幼南目光一動,分出三海中僅有的幾縷真氣聚集到雙目,頓時他就發現,三個青年人手中的鐵尺和鎖鏈上透出一層濃鬱的血光,上麵纏繞細密的篆文,明滅不定。
“這是龍氣延伸出的律令製度?”
景幼南凝視不同於大千世界法寶的鐵尺鎖鏈,心裏隱隱有了打算。
“嗯?”
為首的青年人仿佛感應到景幼南的目光,冷哼一聲,如刀子般鋒利的眉毛挑起,身上的煞氣翻騰。
景幼南收回目光,打發小姑娘離開,徑直回轉房間。
在梨花木的大椅上坐下,景幼南用手敲著扶手,發出咄咄的聲音,喃喃道,“以前隻聽過聖朝用製度梳理龍氣,從而衍生出律令規則,可以號令鬼神,莫敢不從,是一種有別於仙道的玄妙力量,沒想到,現在竟然見到了。”
仔細想了想,也並不奇怪。
在大千世界中,仙道蓬勃發展,偉力加於自身,仙凡之間的差距比天地還要大。即使你能號令萬民,但在掌握翻天覆地的力量的修士眼前,就是個笑話,翻手就可以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