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石出,玉蘭鋪雪,滿地餘香。
遠遠看去,千裏青湖,點瓊飛翠,氤氳流動之間的光華,有一種不盡蒼茫、無邊瀲灩的浩大。
湖麵上,三五隻魚舫扁舟,活潑好動的漁家少女,穿著簡單的水裙,正在采摘成熟的菱藕,清脆婉轉的歌聲,輕輕飄揚。
天光裂開,一艘赤焰飛舟顯出形體,長有十數丈,舟身上鐫刻彩鳳遊龍,熠熠生輝。
下一刻,飛舟靠在島上,舟門一開,九名少男少女踱步出來,道冠仙衣,青氣繚繞。
韓馥正了正頭上的道冠,目光一掃,開口道,“這就是定觀門所在的清湖島?靈機可是比我們三玄通仙小極天差得遠。”
任頊眉頭一皺,斥聲道,“韓馥,你不要亂說話,定觀門上下是景仙師早早安排的。”
性子桀驁不馴的韓馥歪了歪頭,還是沒有開口。
來到大千世界已經一年多,眾人在太一宗中見到太多小玄界中不曾見到的景象,少了三分傲氣,多了三分沉穩。
不多時,鳴鍾之音奏響,定觀門掌門陳思遠領著一眾門人大步走來,朗聲道,“是小極天的九位小友吧,我可是等了多時了。”
“陳掌門,”
任頊作為領頭人,帶著九人上前行禮,很客氣。
兩人談笑了幾句後,任頊開口道,“陳掌門,今天我們要趕往外宗,不能久留,不知道陳掌門可否安排好?”
“這麼急,”
陳思遠麵色變了變,道,“我還準備著在島上招待招待幾位小友。”
“陳掌門不用這麼客氣,”
任頊麵上露出溫和的笑容,道,“我們都是一家人,以後還要多來往。”
“好,好,”
陳思遠哈哈大笑,狀似歡愉,客氣了幾句,然後轉身叮囑身邊的弟子道,“紀雲,你們幾人到了外門,要好好修煉,不能惹是生非。”
“是,”
紀雲和其他七名原本定觀門的年輕弟子齊齊答應,神色激動,比起小玄界的九人,他們更了解太一宗在大千世界的地位。
隻要能在這樣的巨無霸中脫穎而出,定然前途無量。
“去吧,”
陳思遠少見地拍了拍紀雲這個他最得意弟子的肩膀,情緒溢於言表。
最近這段時間來,他已經沒有了複興定觀門的心思,反而希望自己的弟子們能有一個好前途,最好能出一個金丹宗師。
這樣另一種的薪火相傳,也是在大千世界上最好的結局。
“走吧,”
一行十七個人上了飛舟,須臾之後騰空而起,躍到中天之上,向外飛去。
三天後。
飛舟降落在落霞山山巔,任頊等人依次走下飛舟,靜靜等待。
不到半刻鍾,一聲清亮的鶴唳聲響起,徐徐劃過青穹,然後再半空中輕輕一折,穩穩當當地落在山岩上。
一名白衣勝雪的俊秀青年人大袖一展,從鶴背上飄然下來,眸光璀璨生輝,掃過在場眾人,用不大不小的語氣道,“我是楊錦繡,你們可是來自三玄通仙小極天的?”
青年人目光炯然有神,在場的每個人被他一掃,露在外麵的肌膚都微微發麻,有一種被針刺的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