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天新月,梅影橫窗瘦。
依稀綠池點瓊翠,還見紅荷掛浮香,春風細雨吹入堂。
桂華閣中,景幼南頭戴銀冠,身披錦衣,端坐在雲榻上,目若點漆,豐神俊朗。
張百齡坐在對麵,寬衣博帶,手搖折扇,白皙的額頭上光華氤氳,好似有紫氣升騰,貴不可言。
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張百齡摩挲著玉杯上的花紋,笑道,“景師兄最近可是名聲大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
“哦,”
景幼南細細品著酒,神色不動,道,“沒想到我現在這麼大的名氣。”
“當然名氣很大,”
張百齡用很大的幅度點點頭,繼續道,“身懷異寶,來曆成謎,龍宮宴上戰無不勝,再加上你和三公主之間的風流雅事,想不出名都難。”
景幼南當然聽得出對方話語中隱隱的試探之意,他搖晃著酒杯,看著琥珀色的靈酒,輕輕笑道,“張兄,我來龍宮是為了美麗的龍族公主,和你們大晉皇室可沒有半點的衝突。”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啊。”
張百齡不管內心信不信,但表麵上是對景幼南的話深信不疑的樣子,大笑道,“沒有人願意和景兄這樣的絕世人物為敵啊。”
景幼南沒有說話,隻是抬頭看了看牆角檀架上的沙漏,現在已經是午時二刻。
“哎呀,”
張百齡可是玲瓏心思,馬上起身道,“我就不妨礙景兄去見美人了,告辭。”
最近可是傳的沸沸揚揚,眼前的這個少年每日準時午時三刻前往三公主所在的鸞鳳樓,連續十天,從不間斷。
景幼南把張百齡送出去,然後踱步回來,到了小窗前,看外麵千荷連天,金魚躍水,眸子中寒意愈深,喃喃道,“大晉皇室,”
這段時間來,隨著他的名氣大震,很多勢力找不到他的來曆,都忍不住前來試探,現在連大晉皇室都攙和進來了。
這個時候,韓樓主推門進來,前幾天的興奮早就無影無蹤,眉頭緊鎖,幾乎擰成一個大疙瘩。
要知道,景幼南可是代表觀雨樓出戰的,而且一出現也是在觀雨樓,那些打探來曆的家夥自然而然把目光放在韓大樓主身上,把他弄得煩不勝煩。
要不是知道自己得罪不起,韓胖子恨不得把打擾自己正常生活的可恨家夥們統統擊斃。
“景道友,”
韓胖子自袖中取出一個玉符,遞上去道,“三公主到了龍宮後深居不出,很少和人見麵,以後恐怕我搜集不到有用的信息了。”
“足夠了,”
景幼南看完之後,隨手把玉符毀掉,道,“以後就不必麻煩韓樓主了。”
“好,”
韓大樓主表麵不動聲色,心裏卻是大大出了口氣。
畢竟,在水族的地盤上調查龍族的公主,要是一旦被別人發現蛛絲馬跡,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後,韓胖子離開,景幼南則整理了下衣冠,出了桂花閣,向鸞鳳樓而去。
一路上,無論是水族之人,還是來龍宮作客的仙道和皇室弟子,都用一種異樣的目光打量景幼南。毫無疑問,這十天來,關於他和三公主之間不得不說事發酵和流傳的很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