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府中。
煙霞嫋嫋,鬆柏森森。
苔痕上階綠,藤蘿映簾青。
天光一照,雷池之中霞光氤氳,元磁之力彌漫,花枝搖曳,香氣馥馥。
和元真收回目光,開口道,“定是太一宗無疑。”
“太一宗啊,”
景桂山麵上的笑容斂去,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神情沉沉,道,“果然不出所料,又是太一宗。”
和元真沒有說話,隻是感應到沉甸甸的壓力,來自於天下一宗的壓力。
雖然隨著天地變化,靈機如烈火烹油般熊熊上升,使得天地之間浮力日增,理論上,洞天能夠脫離引力,破開屏障,進入虛空。
隻是這個過程看似簡簡單單,但其中的曲折不足與外人道也。
畢竟,上一次有記載的洞天衝出天地屏障,進入虛空,還是在中古時代,這無數年來,洞天多是和靈穴勾連,以喪失機動性的代價,獲得不斷提升的偉力。
現在要洞天入虛空,等同於要打破發展上萬年的靈穴—洞天的發展模式,重新恢複到上古中古時代的五氣循環,其中改造所需的人力物力,可想而知。
自從察覺到靈機變化後,大千世界上所有的大勢力都在緊鑼密鼓的進行準備,因為他們都明白虛空蘊含的價值,那是以後新的戰場。
在這樣的競爭中,太一宗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拔得頭籌,將其他宗門遠遠甩在身後,其展現出的綜合實力稱得上可畏可怖。
“真是厲害啊。”
和元真情不自禁地讚歎一聲,不由得想到上古中古時代,洞天巡遊於星河之中,億萬星辰投影在大地上,好似亙古長存。
景桂山再飲一杯,眉宇間青氣流轉,開口道,“洞天入虛空之事,是由宗內的諸位洞天真人做主,輪不到我們操心,我們隻要做好我們自己的事就好。”
“嗯。”
和元真點點頭,又坐了一會,將壺中酒喝完,告辭離開。
景桂山把和元真送到月亮門外後,慢悠悠地踱步回來,看著枝枝葉葉上掛滿的雷光,仙鶴剔著翎毛。
再遠處,碧瓦雕簷,金釘朱戶,紫氣橫空,花開四季。
“風光無限好,”
景桂山搖搖頭,沉吟少許,敲響案上的玉磬。
當,當,當,
玉磬聲一起,不多時,就有一個風姿特秀的少年進來,金燦燦的眸子中孕育雷光,整個人好似雲中雷龍,很有力量。
“三叔,”
少年恭聲行禮,聲音若金石交鳴。
“天佑,”
景桂山擺擺手,讓他起來,開口問道,“我吩咐你辦的事情如何了?”
“已經有眉目了。”
景天佑很沉穩,讓人覺得很放心。
“哦,”
景桂山劍眉一挑,坐直身子,接過景天佑遞過來的玉簡,展開查看。
“景幼南,”
景桂山靜靜看完,垂下眼瞼,擋住眸中的異色,揮揮手,道,“玉簡留我這了,下去不要透露消息。”
“是。”
景天佑答應一聲,悄然退下。
“景幼南,太一宗,真是想不到啊。”
景桂山把玉簡收到袖中,喃喃一句,起身往紫極洞天而去,這樣的大事,需要洞天真人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