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玉樞山。
綠雲疊影,丹霞氤氳。
紫水石橫斜,青藤如結帷。
玉蕊葉開,金花不落,仙音嫋嫋,不絕如縷。
景幼南坐在銅榻上,身後是層層疊疊的明光,他皺著眉頭,修長的手指一下下敲著玉案,發出咄咄的聲音。
好一會,景幼南才開口道,“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
易明道人坐在對麵,頭戴法冠,身披日月仙衣,手中展開一道畫卷,裏麵一個活靈活現的獨角犀虛影發出璀璨的華光。
嘩啦一下把畫卷收起,易明道人搖搖頭,道,“誰也不知道,這個平月島玉樞天雷府還有這樣的淵源。”
“關係到血魔宗和北冥妖府,”
景幼南眉間青氣流轉,隱有寒意,緩聲道,“宗內肯定是有記載的,不過是有心人故意封鎖,不讓我們知道而已。”
“嗯。”
易明道人點點頭,認同這個觀點。
現在看來,是有人編織了一個很大的羅網,將他們裝了進來,一環扣一環,非常緊密。更令人頭疼的是,信息的不對稱,他們一頭霧水。
“血魔宗和北冥妖府也真會見縫插針。”
景幼南哼了一聲,麵上不好看。
金月湖一帶雖然是出了太一宗的山門,但向來都會有宗門的真人坐鎮,要是平時的時候,給血魔宗和北冥妖府個膽子,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
主要是大劫一起,宗門的大部分精力都用在鎮壓隧井黑水上,在外圍的勢力收縮,才讓兩個宗門起了心思。
易明道人沉吟少許,道,“看樣子,北冥妖府和血魔宗的決心很大,我們得聯係一下宗門。”
“是。”
景幼南屈指如筆,勾勒靈紋,瞬間書就一封飛信,就要發出。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一種不可測度的聲音自地底滲出,百折千回,餘音細細,攜帶種種的負麵情緒,往上一衝,瞬間將飛信上的靈機封印。
轟隆,
下一刻,整個洞府都發出一聲劇震,地動山搖一般,布置的護島大陣自主啟動,金光萬道,瑞彩千條。
“這是?”
景幼南和易明道人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駭之色,這一下子可是麻煩大了。
又書寫了一封,再次靈機湮滅,景幼南麵色陰沉地幾乎能夠擰出水來,喃喃道,“居然能夠天然封閉通信。”
易明道人用手一撥,雲光散開,顯出金月湖,一下子變了大樣。
玉陵山,長津洞府。
寥籠虛岫,虹霞盈空。
石邊靈草綠,林前寶芝生。
鬱鬱蔥蔥瑞蓮花,彎彎曲曲珊瑚樹,青氣流轉,垂葉如絲,香氣馥馥,青翠滴衣。
玉子綱頭戴金陽冠,身披半月仙衣,腰懸玲瓏袋,坐在香舍中,正在招待上門的範家叔侄。
範景堂好不容易從正清院脫身,麵上滿是感激之色,道,“這次多虧了玉真人出手,不然的話,我這次恐怕會被人發配到別的地方養老了。”
“範叔太客氣了。”
玉子綱和範青的感情是真好,擺擺手,道,“當初也是小侄考慮不慎,讓範叔受了委屈,說起來,還得小侄給你賠禮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