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謙”三個字躍然紙上,想當初,秦國公為了取這個名字,費盡了心思。秦國公府嫡脈傳承至今,已曆四代,代代單傳。既然是單傳,便沒什麼爭辯,更別提那些宅院陰私,上不得台麵的明爭暗鬥。
可四世單傳的局麵將在他孫兒這輩打破,長幼有序,將來爵位注定由懷義承襲。算是未雨綢繆吧,他在為小孫子取名字時特地選了個“謙”字,希望他將來無論處於什麼樣的境地,都能謙禮有度,虛懷若穀。
幼子終於安睡,殷不離舒口氣,來花廳尋公爹。
對於公爹未說之事,她早已心知肚明,眼下但凡有點心思之人,都在考慮公爹所考量之事,當然,也包括她自己。
“睡了?”見到殷不離刹那,秦國公重重舒口氣。
“嗯。”殷不離點點頭。
“不離啊,你辛苦了。”秦國公看著勞苦功高的兒媳,語帶感激。
“不辛苦,養兒育女,為人父母職責所在,爹和娘當年不也是這樣?”殷不離與公爹捧一杯茶,笑著將話題引向正題:“饒是貴為國君與國師,而今也在經曆這樣的事。”
秦國公點點頭,深以為然。
這時,秦食馬拍拍身上的落雪,打簾進來。
“睡了?”殷不離與秦國公異口同聲對他道。
秦食馬頗為感歎:“今兒兩個小家夥特精神,一連讀了五個故事才睡著。”
秦國公則嗬嗬笑道:“孩子們大了,求知欲自然越來越強,好事,好事。”
夫婦二人在秦國公下首落座,神色鄭重的望著秦國公,隻聽他道:“陛下誕下龍鳳胎,是曆朝曆代不曾有過之事,且皇子為長,更令人……賀禮之事,需慎之又慎。”
“爹說的是。”秦食馬接道:“今兒一整天我都在思慮這件事,甚至在想,既然無法分辨,那便不要分辨,送兩份一模一樣的禮物好了。”
殷不離麵露喜色,秦國公更是被驚到了,什麼時候開始,這個“混小子”竟然開始琢磨朝政上的彎彎繞繞了?且還考慮的有模有樣。
觀二人反應,秦食馬心中有些得意,麵上卻不顯山不露水:“一來,皇子與公主還小,可選禮物甚廣。二來,無論別人家送什麼,挑什麼風頭,咱們秦國公府必須要與陛下的心思保持一致。”
這般思路與殷不離不謀而合,隻見她擊掌道:“甚妙,就這樣辦。”
秦國公更沒意見,再也沒有比他更願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了。
事情解決,他並未立刻離開,略帶猶豫問道:“不離,你說將來……陛下有沒有可能將皇位傳給……大皇子?”
“爹,咱不說這個。”殷不離肅道。
“好好好,是我糊塗了。”秦國公立刻起身,“天色不早,你二人早點歇著,賀禮之事,我會親自備好。”
離了兒子兒媳的院門,秦國公臉上熱度仍未散去,倒不是因為在兒媳那裏“跌”了麵子,實在是一想到剛剛自己犯的糊塗,真真令人羞愧。
不過,話又說回來,家中有個丞相媳婦,挺讓人有壓力的。
……
洗三禮上,朝野上下像是商量好似的,送的都是一模一樣的雙份禮,更為謹小慎微者,連款式、顏色都是一模一樣的。㊣ωWW.メ伍2⓪メS.С○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