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情緒波動過大，血液化驗還沒出來，身上還有過敏現象，知道過敏源嗎？”
醫生脖子上掛著聽診器，雙手揣在白大褂的兜裏，詢問情況。
莫凜點頭，“知道，對花生過敏。”
“知道過敏源就好辦，等她醒來再去做個全身檢查。小姑娘身高是有，就是瘦了些，怕是營養不良。
你們家長要注意著給人補充營養，多吃點魚和肉，別多吃甜點，不營養。”
“是，我們記住了。”
莫凜抿唇應著，這麼些年，他除了因為爺奶的事被醫生說過，還沒因他人被醫生說過。
這種體驗是讓人心痛的，小姑娘這幾個月來了J市身體依舊沒被養回來。
想到她夜晚吃東西煮的東西再清淡不過，也沒有什麼雞蛋之類，倒是每次給他們煮的時候雞蛋火腿肉都有。
談完到病房去，少女依舊緊皺著眉，夢中依舊不安穩，到底是什麼話讓她這般悲慟。
莫凜出病房拿出伊然的手機，有密碼，手指點了點，解開鎖點進通訊錄，院長媽媽四個大字映入眼眸。
是福利院出事了？
撥了電話過去，莫凜拿著手機走遠，
“您好，我是莫凜。是，我是想問福利院出事了嗎？”
電話那頭的人聲音沙啞，說出的話讓莫凜緊皺眉頭，如今幾個月，那位溫柔慈愛的老人還是那笑著的模樣，不過兩月就走了。
那位老夫人，是最照顧伊然的，怪不得她這般難受。
“嗯，沒有，伊伊她被我們勸回家了。是，明天我們就回來，給殷奶奶辦禮。”
“哥，哥，伊伊醒了！”
莫煜見人醒了就出病房找莫凜，然後又開始叫醫生。
莫凜停到這話三步並兩步回到病房，就看見床上白色的一團，小姑娘蒙在被子裏，還有低低的哭泣聲。
唉……
“伊伊，明天我們就回Y市，但你今天得先去做個全身檢查，機票定好了，假我會幫你請。”
莫凜的聲音低低的，他知道伊然有多難過，可他現在除了幫她回去和安慰她，也做不了什麼。
這種事隻能靠伊然自己走出來，可她如今這般，怎麼會輕易就擺脫悲傷。
病房就這麼沉寂下來，少女的哭聲明顯得，讓莫凜莫名心煩。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人才不會哭，醫生來了。
“小妹妹別哭了，先讓姐姐檢查一下。”
女醫生輕聲誘哄著被窩裏的人，然後給了莫凜一個眼神，人收到起身出去，順便帶上門。
伊然抿著唇從被窩裏出來，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的唇色發白，紅腫著眼眶和鼻子，惹人憐愛得很。
女醫生檢查了一下，確定人是營養不良，但到底怎麼樣還得做個具體詳細的檢查才行。
“十一點去二樓做個全身檢查，下午你要輸液，看著過敏嚴重得。”
“好，謝謝醫生姐姐。”
“不用謝。”
伊然點頭，乖乖應下。本來想笑的，可她笑不出來，現在隻想會去，去看殷奶奶。
她說過會等自己回去的，可是她還沒等到自己回去就走了，騙子……
伊然想著想著又想哭了，慕凜進來看見小姑娘抱著腿，腦袋擱在膝蓋上，眼裏泛著淚光，上前就是捂住她的眼睛。
“不哭了，對身體不好。伊然，殷奶奶是想要你好好照顧自己。”
她的雙手被處理了，纏著紗布，這下因為她的動作又出了血。
伊然努力眨眼憋住眼淚，抬手想要將他的手拿下，還沒碰到人就拿開了。
莫煜也拿著一些藥回來，放在桌上，又拿一次性杯子接了水放在床頭櫃上，給人弄藥。
“伊伊乖，吃了藥我們就睡一會兒，睡醒就去檢查，檢查完了我去給你買好吃的……”
莫凜第一次發現自己這小弟這麼能叭叭，偏偏伊然沒有看自己，而是看著一直嘮叨叭叭的莫煜，安靜乖巧。
莫煜心大沒在意伊然的舉動，將藥和水遞給伊然，看著人喝下去鬆了口氣，他還以為伊然和自己一樣不愛吃藥呢。
“學長。”
“咋了？”莫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有些不自然。
伊然搖了搖頭沒說話，然後乖乖躺下閉眼睡覺。
——
伊然沒有看自己的檢查結果，坐上飛機就開始睡覺，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著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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