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傾淸卻是沒有回答沈氏的控訴,而是看向輪椅上的慕承閑。
“相爺覺得呢?”
慕承閑難得的麵上不帶笑意,此刻雖說坐著輪椅,可整個人卻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壓。
“你說呢?”
顏傾淸眸光一冷,轉向沈氏懷裏瑟瑟發抖的沈喬芷。
“我說她撒謊。”
沈氏一聽就不幹了,當即跪行到慕承閑膝邊。
“相爺,芷兒才七歲,她怎麼可能撒謊?”
顏傾淸當即被氣樂了,反問道:“那怎麼我就一定會撒謊?”
沈氏一梗,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隻能咬死了“芷兒隻是個孩子”。
顏傾淸理了理剛剛救人時被沾濕的衣擺,目光涼涼的開口。
“熊孩子不學好,那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兩方各執一詞,僵持不下。
慕承閑衝著沈喬芷招了招手。
“來,到這來。”
沈喬芷本是沈氏一奶同胞的妹妹,自沈氏入了相府,便把她接在身邊,平日裏慕承閑對她也稱得上疼愛,如父如兄。
今番慕承閑招手,沈喬芷想也沒想便過去了。
慕承閑用膝上蓋的毯子將小小的人兒裹住,防止她著涼,而後神色溫和的詢問。
“芷兒,夫人為什麼推你?”
沈喬芷對答如流。
“夫人不喜歡芷兒。”
慕承閑抬眼看了看顏傾淸,轉而又和顏悅色的詢問沈喬芷。
“那夫人是如何把你推下水的?”
“夫人……夫人力氣大,會武功,一伸手,芷兒就掉進池塘裏了。”
此話一出,慕承閑卻是瞬間神色冷了下來。
“誰教你撒謊的?”
沈喬芷被嚇得一激靈,隻能本能的反駁。
“我……我沒有……”
慕承閑看向沈氏,雖說沒有暴怒,可偏偏沒有表情的臉就讓沈氏渾身發冷。
“夫人昨日琵琶骨剛剛受傷,有內力也用不出來,芷兒雖瘦小,卻也七歲了,不算輕。”
慕承閑說到這兒便不再開口,言外之意卻是十分明顯。
顏傾淸身受重傷推不動沈喬芷,而這孩子不過七歲卻來撒謊陷害,背後一定有人指使。
沈氏隻覺得整個人如墜冰窟。
慕承閑雖然厭惡顏傾淸,可他卻絕不允許有人敢騙到他頭上,哪怕目的是整治顏傾淸!
書房裏,顏傾淸神色冷淡的站在慕承閑身後。
屋裏隻有他們兩個人,落針可聞。
慕承閑沉默半晌,緩緩將輪椅轉過來看向顏傾淸。
“你似乎對為夫的處理不太滿意。”
顏傾淸抬眼看了看似乎當真在詢問的慕承閑,心下譏諷,似笑非笑的反問。
“沈氏指使一個七歲的孩子汙蔑陷害當家主母,隻是被相爺下令禁足一個月,似乎相爺覺得,我這個受害人應該十分感激?”
慕承閑卻仿若沒有聽出顏傾淸話裏的諷刺,依舊是保持著臉上常常掛著的笑意。
“你有些貪心了。”
語氣不鹹不淡,卻刺的顏傾淸心口一疼。
這是原主留在這具身體上的執念。
顏傾淸雖說心念堅韌,可畢竟剛剛占據這具身體兩天,還是被這執念影響到了。
“因為沈氏是你的愛妾,所以我想讓她為做出的事付出應有的代價就是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