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雲淮看著她談起案件專注認真的神情,眼睛裏仿佛有光一般,不禁晃了晃神。
“不過,怎麼讓她說出真相,我還沒有想好,”蘇南錦又低頭抿了抿嘴,為難道,“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一些事情上我也隻有猜測,還得請你幫忙。”
恰好路過湖邊,秋葉瑟瑟,飛舞間交織相撞,發出簌簌聲響。
長孫雲淮向湖麵遠眺,踱步片刻,淡淡道:“沒有證據強逼,那就詐她,十多年相伴的姐妹情誼,不怕詐不出結果!”
“但是,賢仁殿下那邊……”蘇南錦不禁擔心,這個結果顯然對扶桑不利,若是借用扶桑的仁,賢仁必然要過問阻撓。
“不給他這個機會,”長孫雲淮勾唇一笑,“就在那湖心亭,當著皇上與太後的麵,把真相揭開,隻要有了證據,扶桑便不敢追究。”
蘇南錦拍拍手:“不過這種帶了點損和先斬後奏的招數,也隻有請太傅大人出手啦。”
長孫雲淮假模假樣地瞪了她一眼。
兩天後,一切準備就緒,蘇南錦吸了口夜裏的寒氣,便帶著人出發了。
就要到子時,夜間更深露重,寒氣逼人,宮道無人,就連平日鬱鬱蔥蔥、生機盎然的花園,也顯得一股陰森氣息。
蘇南錦帶人將太後、皇帝並賢仁一同請到禦花園內湖邊,讓三人坐了下來。
“蘇愛卿,”太後身上披著件白狐狸毛的圍脖,身後跟著的兩個小宮女手裏還各自捧著披風與帽子,看起來像是要過冬一般,“你深夜讓我們過來,究竟是要看什麼?”
賢仁見四周暗淡無光,燈籠也被蘇南錦命令熄滅了,整個地方被弄得鬼氣森森,心裏也不痛快:“蘇大人,你這裝神弄鬼,究竟要做什麼?”
“二殿下稍安勿躁,”蘇南錦心裏其實也有點虛,這位待會要是脾氣上來,把她一拳給揍進地裏可咋整,“真相如何,馬上就能水落石出了。”
喻玄樂小小的一個人,三更半夜被叫醒也不見有什麼困意,端正地坐在正當中,未發一語。
片刻,見湖心亭那邊亮起了一盞燭光,這便是他們約定的信號,蘇南錦看那燭火滅了,便道:“這就開始了。”
賢仁方才被那燭光吸引,還伸頭看著,半晌卻不見人,反而是喻玄樂先發現,就在旁邊的過道裏遠遠地過來了兩個人。
天色昏暗,根本看不清人的麵目,隻能勉強看見兩人所著的服裝,那男子穿的是大喻禮製服,女子所穿卻是扶桑宮裝,正說笑著向湖邊走。
在黑夜中,兩個人細碎的交談聲就像是鬼魅一般,叫人也分辨不出是從哪個確切的方位傳來,賢仁聽見這聲響才驚覺在這麼近的地方有人,被嚇得後脊一冷,雙手霎時捏緊,險些就要跳起來攻擊。
“蘇愛卿,”太後捂著心口,顯然也被嚇了一跳,“這是……”
“太後勿怕,”蘇南錦在旁邊道,“這是咱們安排的人,為的是將幕後黑手引出來,讓她說出真相。”
喻玄樂左右瞧了瞧,沒有發現長孫雲淮的身影,又看向遠處二人的裝束,心裏隱約有了些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