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在祁叔懷裏呼呼大睡,方正傑小心地抱起他放到床裏麵,給他的四周的被子都掖緊了,然後再扶著祁叔躺好,趁著葉飛揚和蕭三都不在,拿出藥箱給祁叔身上的傷換了次藥。看著祁叔身上大大小小地傷口,上回來還沒怎麼注意,這回瞧得仔細,不由得更加欽佩。看著這滿目的傷口,小大夫方正傑竟有些手軟,昨天老大夫給祁叔換藥的時候他是昏迷的,今兒卻是清醒的,雖說用的是宮裏帶出來的頂好的傷藥,可也不能避免疼痛,這麼一身的傷,可得多疼啊。方正傑皺著臉,下手小心翼翼地。最後還是祁叔看不過去了,笑道:“這點兒傷算得了什麼,你隻管換藥就是了,橫豎都是要疼的,早點兒換好也早了。”方正傑這才放開了手。為了分散一下祁叔的注意力,方正傑找著話說:“祁大人。”“你隨飛揚叫我祁叔就好。”“好,祁叔,你說葉哥哥他當真是蝴蝶妖嗎?”方正傑完,還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祁叔不置可否:“妖也是有善惡之分的,你覺得飛揚是個怎麼樣的人?”“我覺得葉哥哥是個好人!就算是妖怪也一定是個好妖怪!”方正傑說的斬釘截鐵。祁叔失笑:“你覺得他好那便是了,何必太在意他是人是妖,並不是所有非我族類都是其心必異的。”方正傑點點頭,心裏頗為受教。方正傑手腳很麻利,不多時便換好了藥。祁叔看著方正傑收拾好藥箱,想了想,開口道:“正傑,能不能辛苦你一下,去廚房看看飛揚怎麼樣了。”“哦,好,我也正想去呢。讓主子幫忙燒飯,沒準兒我們今晚都要餓肚子了。”方正傑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轉身跑開了。廚房裏,葉飛揚正跟蕭三大眼瞪小眼。“蕭大公子!這些都洗幹淨了,隻要切一切放進去燉就好了,保證待會兒你吃得不舍得放下筷子!”葉飛揚指著豬心豬肺等內髒,無奈地勸說。蕭三背著手,眉宇間不見絲毫鬆動:“我是絕不會吃這種東西的!”葉飛揚深吸幾口氣,點頭道:“行,你不想吃我不會勉強你,現在你能幫忙把這些切了嗎?不管是切成片還是切成塊兒,隻要能切地比這小就行了!”“我既不吃,為何要切?”葉飛揚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你不吃別人還要吃!祁叔受重傷,正傑正長身體,都是需要進補的,這東西很滋補!”“他們也不會吃的。隻有你才會去吃這種東西!”蕭三說的振振有詞。葉飛揚忍不住想翻白眼,他當每個人都跟他這麼龜毛?祁叔這幾個月都不知道吃過多少了!至於方正傑,就是一小吃貨,隻要好吃絕對不會在乎那是什麼!忍了又忍,葉飛揚這才再次開口:“君子言而有信,你剛剛答應過要給我打下手,如今卻又反悔,實在非君子所為。”蕭三是何許人,豈會中葉飛揚這等激將法,當下回道:“君子亦有所為而有所不為。”葉飛揚一口氣堵在胸口,半天才散去,他板起臉,挑眉問:“就是說,無論如何你都不打算切了?”蕭三略微一頷首,雖不言語態度卻很明確。“很好!”葉飛揚從牙縫裏蹦出兩個字,轉身不再理會這人,這該死的小三兒!竟然還給他臉色看!蕭三饒有興致地看著葉飛揚手起刀落,砰地一聲把那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東西劈成兩半,然後又換了下角度,一刀一刀的下去,切得大小不一,然後再把那些東西一股腦兒丟進了鍋裏煮著。弄好這個,葉飛揚又去拿胡蘿卜,身旁卻有一隻手先他一步拿起胡蘿卜,他轉頭就對上蕭三的眼:“這個我來吧,切成塊還是切成條?”葉飛揚一抿唇,從那人手裏把胡蘿卜抽走,放到砧板上,用力就是一刀。正僵持著,廚房門口突然探出一個腦袋:“蕭公子,葉哥哥,祁叔讓我來幫你們。”然後蕭三就看到葉飛揚在瞬間變了臉色,笑得親切:“那謝謝正傑了。”“葉哥哥你太客氣了。”方正傑一蹦三跳地摸到葉飛揚的身邊,看到他一隻手切著胡蘿卜,頓時猜到是那位主子不願幫忙,連忙湊過去:“讓我來吧,我跟師父在一起的時候,經常都做飯的。”“那你小心點切。”葉飛揚隻猶豫了片刻,就把刀交給方正傑了,要靠他這麼一隻手切,今晚真的不用吃飯了。方正傑笑眯眯地接過刀,熟練地切著,倒也有模有樣,如果不去看他切出來的成品的話。即便如此,葉飛揚還是毫不吝嗇地誇獎了他,就讀師範專業的他十分清楚,孩子們都是需要鼓勵的,哪怕他們做的並不算好,但他們同樣努力了,大人們應該肯定他們的努力所取得的成果,不管那成果是不是令大人們滿意。聽到葉飛揚的誇獎,方正傑笑得更燦爛了,如果屁、股後麵有條小尾巴的話,估計這會兒都能翹上天了。葉飛揚的笑容帶了點兒寵溺,看他每次都把手指放到離刀遠遠的地方,想必不太容易切到手,這樣一來,倒是安心不少,當下也就隨他去,把打算切地青菜都給他切了,隻是長短不一,反正也是自家人吃,沒所謂了。光煲兩個湯肯定是不夠的,中午烤的那幾個紅薯隻吃了兩個,其餘的都還在,葉飛揚轉身把那幾個紅薯取來放在炤邊上烘熱,原本是打算做紅薯餅的,這會兒也隻能放棄了,還有答應吉祥的胡蘿卜泥,等會兒還要跟他說抱歉,希望小家夥可別太生氣。瞅著葉飛揚和方正傑一大一小幹的熱火朝天,笑容滿麵,被排斥在外無視許久的蕭三心裏漸漸不是滋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