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宋妗注意到自己的頭發散落，立馬直起腰身，指尖輕輕撥到後麵，“抱歉，剛才沒注意。”
江宴之虛弱搖頭，“不礙事。”
宋妗盯著他，露出一抹笑，“既然你已經醒……”
話還沒落，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宋妗語氣一頓，從白大褂裏掏出手機瞅了一眼。
是個陌生號碼。
她往下一劃，直接掛了。
江宴之微抬下頜，嗓音低沉：“你不接嗎？你可以接電話，我不怕吵。”
這話若是被邱和聽到，肯定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江宴之或許是身體虛弱的原因，他喜靜，甚至厭惡有人打擾。
如今卻對人說，不怕吵！？
真是見了鬼了。
宋妗卻搖頭，“陌生電話我不接。”
“哦。”江宴之盯著女生的側臉，又覺得不合適，視線落在了下邊，剛好那雙纖纖玉手落入眼簾。
他腦海中忽的跳出一個想法。
剛剛……
是她哪隻手拉住了他的右手？
那是從未有過的溫暖。
就在江宴之沉默的時候，宋妗張口，音色如山澗清泉，透著別樣的甘甜和清涼，“你的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
末了，她頓了頓接著說：“以後不要等躺在醫院的時候再來喊我，我不是每一次都能及時趕過來救你。”
“下次你覺得渾身愈發冰涼、呼吸困難的時候就要喊我過來，知道嗎？”
宋妗穿著白大褂，那副叮囑的嬌俏模樣像極了醫生巡房的時候。
江宴之嗯了一聲，“可以，隻是我怎麼聯係你。”
宋妗皺眉，又一下子舒展開來，“江夫人會聯係宋家，屆時我自然會知道。”
江宴之抬眸，淡淡睨著她，“那樣太麻煩了。”
宋妗：“？”
“不如這樣，你加我V信，我有什麼狀況我親自聯係你。”
江宴之的語氣平緩，似乎隻是在敘述一件極為平淡的事情。
宋妗想了想，不過是V信多一個聯係人，“好，你手機在哪裏，我掃你。”
江宴之剛想去拿手機，像是想到什麼神色微愣，眼眸略帶歉意，“抱歉，我的手機不在這裏，等出去後我加你如何？”
反正說來說去，不是你加我就是我加你。
宋妗無所謂的點點頭，“那就這樣吧，我先出去了。”
“等等。”
宋妗側眸，“？”
江宴之抿起蒼白薄唇，問了一個自己都覺得愚蠢的問題，“你……為什麼要救我？”
宋妗歪頭，露出潔白貝齒，“你身上有一樣我很喜歡，這就是我救你的原因。”
江宴之眼眸垂簾，“是那個困擾我的病魔嗎？”
“病魔？你這稱呼倒是有點意思。”宋妗雙手環抱，語氣平緩，“那不是病魔，那是死氣，人要死的時候才會出現。”
她忽的雙眼微眯，似笑非笑看著他，“你很聰明，能夠發現是死氣的原因。我突然明白江家為什麼一定要挽留你的性命了。”
“咳。”江宴之低咳了一聲，臉色愈發蒼白，“我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留不留我已經不重要了，到底還是化為塵土消散世間罷了。”
宋妗盯著他身上的死氣，沒有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