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季疏影驚愕地瞪大眼睛,哪怕是猝不及防之下,也仍舊是下意識地攥緊了韁繩,將自己死死壓在了馬背之上。
眼看著安撫不及,季疏影拉緊韁繩,幾乎將全身的力氣都用在了手臂之上,這才勉強拉扯著這匹高頭大馬調轉了方向,沒讓落下的馬蹄踩在前頭參賽者的腦袋上頭。
“讓開!”
季疏影抿緊了唇瓣,那汗血寶馬在她的拉扯下不甘地踱步,鐵蹄將馬場的土地都刨出個坑來。
馬蹄所踏之處頓時塵土飛揚。
都是騎慣了馬的人,自然知道這馬匹發起狂來有多嚇人。
四周的參賽者趕忙揚鞭帶馬讓開地方,可看向季疏影的神色卻帶著些異樣。
不過季疏影這會兒可顧不得去深究什麼眼神,她到底不過是個姑娘家,能壓著這馬不至於傷人就已經是竭盡全力了。
怎麼辦?
手指被韁繩勒得刺痛,這馬的掙紮也是越發狂躁。
明明天氣算不上熱,可季疏影眨了眨眼,就能感覺出已經有汗水劃過麵頰。
“季疏影!”
這熟悉的聲音裏頭帶了急切,季疏影愕然抬頭,就看著謝韻一騎絕塵,一雙黑沉的眼睛裏頭盡是擔憂。
謝韻?
季疏影一愣神的功夫,汗血寶馬似乎是瞧見了機會,猛地又是一個揚蹄——
好在謝韻已經騎馬衝到了近前,這男人半點兒不懼發狂的馬匹,探身攥住了季疏影的韁繩,竟是一個旋身落在了季疏影身後。
身上陡然多了一個人的重量,饒是汗血寶馬都不由得一頓。
謝韻馭馬也是一把好手,他攥緊韁繩,死死將汗血寶馬壓在了手下。
季疏影這才緩過口氣,忍不住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忽然人群裏有人叫囂。
“若是實力不濟,就別來參加這比賽!這馬匹驟然發狂,出了什麼問題,就算是王妃……”
這說話之人開口就是一股子陰陽怪氣的味道。
可季疏影和謝韻一道轉過頭去,那人還是忍不住一噎,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若是能多想想,你也不至於說出這話來。”
盛念此時也是歎了口氣,上前兩步,伸手指了指季疏影那雙纖細的手。
“你說攝政王妃馭馬不足,可在賽場之中,還有誰的馬能像她一般如臂使指?倒是那馬發狂之後,我看王妃竭力控製,就是為了不讓那馬傷及諸位——”
眾人一看,原來是盛家嫡女盛念在說話。
盛念是盛小將軍的親妹妹,平日裏喜歡練武,看到季疏影的精湛馬術,才覺得這馬球場上的競技有了那麼一點看頭。
“看看這手,明明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王妃,卻為了你們傷及自身,你們到底還有什麼可說的?”
這話音落了,眾人的視線不由得轉到季疏影的手上。
那雙手確實好看,纖細瑩白,像是什麼上好的瑩潤玉石。
可此時上頭橫亙著幾道近乎猙獰的勒痕,這會兒已經泛起了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