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天抬起頭,細細端倪著眼前的季疏影,眼裏仿佛帶著一把雕刻刀,刀刀刻在季疏影的身上。

“你母親的墳不適合這個地方,我打算把它遷到南郊去。”季成天一邊說著一邊在眼前的圖紙上指了一個點。

季疏影看著圖紙上的點,整個人呆在了原地。

離京二十裏外的南郊,鳥不拉屎的荒蕪之地,又遠又破就算了,關鍵是風水也不怎麼樣,這種地方做刑部尚書原配夫人的墳,這季成天可真是其心可誅啊。

“你確定是這個地方?”季疏影瞪大了眼睛問季成天。

季成天認真點了點頭。

季疏影徑直往季成天旁邊的太師椅坐下,嘴角勾著淺笑,眼底晦澀不明的神色,讓人看不透她在想什麼。

隻見她端起一旁的茶盞,慢條斯理地揭開蓋子,撥了撥裏麵的茶葉,隨後才放在嘴邊吹了吹,最後才淺淺啜了一口。

“本王妃的母親原本應該是您的原配夫人,後來為何成了您的侍妾,這其中緣由,我想沒有人能比您心裏更清楚。您要遷墳,本王妃沒意見,隻是您要將本王妃地母親遷入那種地方,難道就不怕她老人家半夜來找您哭訴嗎?”

季疏影不換不忙地放下茶盞,微微抬起眼瞼,一雙瀲灩的眸子,輕輕落在季成天的身上。

不知道為何,季成天被她的眼神嚇得一個激靈,說話時連舌頭都捋不直了。

“你、你別唬人。你娘做的那些事,我還給她名分就已經不錯了。”

“哦?”

季疏影眯著眼睛,拖長著尾音似笑非笑地看著季成天。

“本王妃倒是不太了解,她生前做了些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居然會從原配成了妾侍,您不妨說說,若是您有理,這遷墳的事情,本王妃也不插手,如何?

若是說不出來,那這遷墳的事情可要好好地思量了。”

“說?有什麼好說的。”季成天倨傲地撇過頭,仿佛那些事不值一提一般。

季疏影也不急,“你不說,本王妃來說,本王妃不僅說,而且我們還可以到皇上跟前去說,隻要季尚書考慮好了一定要將本王妃母親的遷往那南郊荒蕪之地。”

“不、不必了!”季成天被她這麼一說,忽然覺得全身都有一股冷風往自己身上竄。

“你母親的墳,我會找一個風水很好的地方安葬,你現在放心了吧。”

見目的達到了,季疏影心情十分愉悅地點點頭,臉上的笑容,如和煦的春風一般暖人心田。

“我就知道季尚書對本王妃的母親還是有些情分,舍不得讓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守著荒山野嶺,本王妃替我的母親多謝季尚書,母親若是泉下有知,一定會托夢來表示感謝的。”

“托夢就不用了。”季成天臉色蒼白,扯了扯嘴角。

季成天心中暗自腹誹,全然不知道季疏影看到他一幅做賊心虛的樣子,心裏已經有了另一個打算。

“那不知道季尚書打算將本王妃的母親安置在何處?本王妃瞧著季家祖墳的風水還不錯,不如就讓本王妃的母親遷入祖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