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滿的視線跟著美人走，單手支著下頜一副欣賞的姿態：“不愧是盛名遠播的花樓，酒與美人兒都是妙極。”
謝韻抿著唇沒有作答，杜滿反倒又開口談論起京城的建築和商業，蕭恒對這些不算非常精通，季疏影便接了話頭同他聊上幾句。
好在接下來三人都未曾提及邊境之事，謝韻與蕭恒和杜滿談了些兩國之事，季疏影索性吃吃糕點看看美人樂得清閑。
完事後，杜滿站起身準備走，季疏影暗暗鬆了一口氣。
“對了，攝政王妃。”杜滿略微俯身過來，眸底含著笑意，“今天謝謝你了。”
季疏影覺察到謝韻神色一寒，又看了看滿麵帶笑的杜滿，心下多多少少明了些許。他在謝什麼，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隻是礙於種種考量，身旁的兩個男人都沒有再提。
她同樣站起身，不卑不亢回以一笑，顯得大氣又得體：“杜使臣客氣了。本王妃對貴國的了解遠不及杜大人，杜大人聽聽就好不必在意。”
杜滿垂下眸子笑得晦暗不明，告別三人後與侍從一同離去。
走在回去的馬車上，蕭恒才吐了一口濁氣，湊過頭來與季疏影解釋道：“杜滿此人，陰狠狡詐。別看他表麵瞧著人模狗樣，背地裏怕是毒蛇見了他都要退避三舍。”
季疏影點了點頭。
“他此次前來，我們都沒吃準抱著什麼動機，雖然打著和談的幌子。”蕭恒咬著牙，“前幾日卻有賊人闖入邊境，一看就是抱著燒殺百姓的目的！這件事幕後是誰指使目前明麵上還不得而知，但真要論起來……”
他話語沒有說盡，季疏影已心如明鏡。
“不過今日多謝王妃了！那家夥對我的問題閉口不答，態度敷衍且惡劣，我真怕我這易怒的性子會當場和他扯破臉去。”
“蕭將軍客氣。”季疏影想了想，又認真叮囑道，“往後再有此事，切記三思而後行，不要被人牽著鼻子走才好。”
“嗯。”
蕭恒從善如流地點點頭。
她又去看一路一言不發的謝韻，卻見他麵無表情側頭看著窗外。
皎潔的月光勾勒出他完美的側臉輪廓，隻是另半張臉掩在陰影之下，季疏影一時摸不透他的想法。
中途謝韻離開，又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下，她微微一震睜開眼，知道到王府大門了，半眯著眸子隨著一言不發的謝韻走進去。
她拖著腳步慢騰騰往房間方向走去，眼皮子都在打架的她隻想爬回屋倒頭大睡，身後卻傳來謝韻的聲音。
“季疏影。”
他三個字叫得很輕很淡，季疏影腳步一頓，懶洋洋轉過頭拖長音調：“王爺，怎麼了？”
謝韻兩步上來站定在她麵前，又俯下來，頓時一片陰影將她籠罩。
“你到底是什麼人？”
低沉的聲音從頭頂蓋下，季疏影一個激靈睜大眼頓時睡意全無。
謝韻低頭與她對視，眸子裏滿是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