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狠狠地咽了咽口水,忍著內心的不滿和氣憤,一把撩起衣袍,緩緩地跪在了季疏影的麵前。
季疏影抬頭望了一眼碧波如洗的天空,等了片刻後才滿意地勾了勾唇。
如王者般尊貴的氣息瞬間迸發出來,周圍所有人都為之震撼。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季成天,嘴角上揚輕笑道:“父親你看,老天爺並沒有打雷,可見他老人家也是讚同我的做法,父親方才說的話,本妃都記住了,父親放心,本妃絕對會在王爺麵前多為父親說兩句好話,莫說這刑部尚書,哪怕是一品翰林院學士,隻要父親消受得起才是。”
她緩緩蹲下了身體,俯身湊近季成天,陰冷的聲音讓他臉色蒼白:“以前父親是怎麼對待女兒的,女兒以後都會百倍千倍的孝敬給父親。畢竟你是我爹,本妃怎麼可能會是那種以德報怨之人。”
說完這話,季疏影頭也不回地進了季府後院。
季成天跪在大門口久久不能回神,若非管家在一旁提醒,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引來了不少人的指指點點。
他猛地一下站起來,指著季疏影消失的地方,怒氣衝衝地追了出去。
“季疏影,你這個孽障,你給我等著。”回過神的季成天氣得臉紅脖子粗。
該死的,他竟然讓這個孽障給唬住了,當真是可笑至極。
他可是她的父親,她竟然不怕天打雷劈,讓他在這麼多人麵前下跪,簡直是豈有此理。
季疏影停下腳步,緩緩轉身回眸,冬日的冷風拂麵而過撩起她額前的一縷青絲緩緩垂落,讓她那嬌俏的臉龐,此刻看起來更加的弱不禁風。
從前在季府,她不受重視,所穿之物更是他人不要的破爛之物。
然,如今,謝韻專門為她定做的儒裙,錦衣華緞珠寶首飾,讓她早已經不是從前那個隻懂得唯唯諾諾的小可憐蟲。
單單就攝政王妃這個身份,就足以讓所有人為之動容。
仿佛在那一瞬間,季成天已經發現了季疏影的不同,那原本已經湧上來的怒火,深深被咽了下去。
季疏影如今是攝政王妃,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刑部尚書,如何能抖得過權傾朝野的攝政王?
“父親,您可還有什麼事,若是有事,一起說了便罷。”季疏影笑問。
“沒、沒有。”季成天氣勢一下就泄了,望著旁邊的家丁丫鬟,連忙吩咐道:“你們幾個趕緊帶王妃下去休息,若是輕慢了王妃,小心本官要了你們的命。”
“父親可是刑部尚書,原來一條人命在父親麵前,如此輕賤。難怪當初那時候對女兒視而不見,果然是鐵麵無私。”看著季成天僵硬的五官,季疏影勾唇一笑,轉身揚長而去,徒留季成天在原地跳腳。
這個孽女,總有一天,今日所受的屈辱都會一點一滴,從她的身上討回來。
季成天望著漸行漸遠的季疏影,心裏暗自發誓。
另一邊,謝韻剛回到攝政王府,管家便迎麵走來,恭首:“王爺,蘇家來人請您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