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表態(1 / 3)

和風徐徐,夜漸深了,風也已經轉涼,絲絲縷縷,纏綿入骨。

方二正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可是不管他怎麼控製,他的臉色還是不由自主的越發陰沉——因為麵前的戰鬥。

——因為一場明明已經一點都不公平了,卻該死的還是不能如了他的意的戰鬥。

場中的戰鬥已經是一比十二了,幾乎每一個方向,都早早地在葉白行動之前就等著了三四把尖刀彎鉤鎖鏈等兵器,甚至有好幾次,當葉白騰躍到了半空中的時候,七八把的兵器就從前後左右遞得甚至貼到了葉白的衣服。可饒是如此,差不多一刻多鍾的功夫了,葉白也依舊不見絲毫的損傷,反而是那些圍攻葉白的人,好幾個都掛上了彩。

又一個圍攻的人掛了彩。

方二的臉色陰沉到了頂點,他的手輕輕一動。

“唔!”驀的一聲悶哼響起,葉白騰挪的身子輕輕一頓,刹那,一柄泛著寒光的尖刀就直直刺到了眼珠之前,同時,另一柄帶著深深血槽的利劍也極陰損的從左邊朝著肋下此去。另外的,背後也想起了勁風呼嘯之聲,是鐵榔頭攜著內勁重重砸出的聲音。

已經能感覺到了刀尖上逼人的寒氣,葉白眼也不眨,仰頭向後,右手長劍輕輕一晃,已經抵住自左肋而來的冷劍,足下順勢用力,背躍而起讓過背後鐵榔頭的同時足尖已經踢在持刀之人的手腕。

然而這還沒有完。

毫無借力的在半空生生翻了身,葉白抽劍,再揮劍,已經斬下了用鐵榔頭做兵器的人的手腕!緊接著再橫劍,蕩開自左邊直砍過來的兩柄長刀後,葉白雙足落地,又是五六柄兵器自各處揮來!

但這一次,葉白卻一反之前遊抖的打法,而是直直站在原地,任由周圍兵器臨身,平平揮劍。

葉白周圍站著的,有八個人。

這八個人眼看著兵器加到了葉白身上,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同時覺得有一道虛影在眼前晃了一下,緊接著喉嚨間便是一絲冰涼——仿佛被凝成一縷的涼風撫過的感覺。

在刀口上混日子,砍人也被人砍過的八個人對這種感覺實在太熟悉了,熟悉得讓他們的臉色刷的一下就青了,再顧不得加重什麼力道,紛紛撤回手撫摸自己的脖頸,看腦袋是不是還在脖子之上。

葉白穩穩的站在原地。

而確定了自己腦袋暫時還安全的呆在脖頸上,那幾個人一時倒也沒有再動手,一來是因為方才那再明顯不過的手下留情了,二來卻顯然是因為惜命了。

方二的臉色本來已經陰沉到了極點。但見了這一幕,他反而笑了起來:“聞人少城主,你說,我該不該把現在的情況理解成……”

方二側頭看了一眼夏錦脖頸上的傷口,又看著那些圍在葉白身旁的於同樣位置上有了傷口的人,再次微笑:“這人對少城主很重要?”

傻瓜!依舊好好藏著卻不漏看一點事情的齊傲在心底暗罵了一聲,卻不知道到底是在罵誰。

而明明白白的站在場中的葉白,卻沒有說話,隻看著方二,和被方二挾持的夏錦,仿佛在評估什麼。

甫一觸及那道冷靜得似乎沒有感情的目光,方二心中就猛然一緊。麵上不動聲色,隻把手中的刀握得更小心了:“少城主,事到如今,也不用來扯什麼虛的了。你殺了我們這麼多人,說得不好聽,就是勞動老太爺親自開口,也是斷不可能善了的。不過眼下,隻憑我手中的哲人,要讓少城主束手就擒或者自裁謝罪好像也有幾分困難,那麼……”

方二的目光在周圍人身上猶豫地轉了一圈,最後詢問似地落在一個神色嚴肅、須發皆白的老者身上。

老者輕輕的點了頭。

方二就再轉身看著葉白,語氣森然:“這樣吧,方才那些人我也不再拿出來丟人了。隻要少城主待會能打敗錢老,那我保證不再留難少城主,如何?”

方二說得很狡猾。他隻說不留難聞人尋,卻沒說不留難夏錦;隻說自己不留難,卻沒有說別人不留難……不過這些東西,隻要收尾有些江湖經驗的人都能聽出來。方二一開頭這麼說,倒也不是抱著什麼僥幸心理,而隻是往日的習慣而已。事實上,在這件事情上,他也並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承諾了什麼,因為他早早打定主意,今天不管是付出什麼,都要把人給留下來——相較於聞人尋對付家的威脅,和那已經死在對方手裏的五百多條人命,區區一次的毀諾,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