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圖圖果然就如傅明泉所說,在放假的這幾天裏經常出現。尤其當發現店裏隻有肖凜一個人的時候,更加的欣喜。當然,她沒有表現出來。
不過,在來過兩三次之後,肖凜突然對她說,你別來了。
那時江圖圖正提著水桶,聽著音樂在擦著推拉門的玻璃。她有點遲鈍地回頭,看到肖凜正在比她更為細致地擦拭那些玻璃簾。其實總覺得她對這道簾子有種特殊的感覺,總是喜歡弄出叮叮當當的響聲,然後一逕地聽著。
玻璃簾後的肖凜,連目光都沒有放在自己身上的說這句話。明明門外陽光燦爛,江圖圖的心卻涼了一截。
“為什麼……突然說這樣的話?”
“就算你在市誌願者協會那裏有掛名,也應該去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肖凜靜靜地說,“這裏有我一個人就夠了,也不會孤單什麼的。所以你可以不用來。”
江圖圖微鬆口氣,便笑著,並且十分甜蜜:“肖凜,我隻是覺得和你很投緣,想多接觸一點,難道你拒絕友情嗎?”
“我拒絕有目的的友情。”肖凜轉到她身前。低頭看著這個嬌小的女孩。她看起來比自己年齡小很多,忽閃忽閃的眼睛裏的那點小算計卻從來沒有看錯過。自己是誰,可是拐人的天才。肖凜在心裏自嘲地笑著,然後拍了拍她的肩:“不用說了,心知肚明就可以。”
江圖圖眼中的神采暗了下來。她想她果然沒有看錯,隻是肖凜不接受她罷了,可是,可是心裏依然在掙紮著:“肖凜,我從沒看到你身旁有伴,難道不可以考慮考慮嗎?”
“我心裏有人了,”肖凜笑著說,“你值得更好的。”
江圖圖聳聳小巧的鼻尖:“俗話,你口裏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
“不然呢,餐風宿露變成神仙嗎?”肖凜歎氣,“看來你印象裏的我,隻存在於你的印象中,可那並不是我。”
“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江圖圖突然又自信滿滿:“既然說明白了,我也不怕說。我對你確實挺有好感,也沒想到過會有人這麼吸引我。你不喜歡,我就作罷,不過當朋友應該沒有問題吧?單純的,沒有目的的朋友。”
肖凜歪著頭想了想:“嗯,隨便你吧。”
她說完便轉身繼續整那些簾子,江圖圖卻越發好奇了:“我說,你怎麼想到突然要說這些話的。”
肖凜笑笑,總不能說是因為昨晚看到了自己寫過的那些信吧。
這個世界上癡傻的人不知道多不多,但願這個女孩,有個很容易想開的性情。
所以,當傅明泉從老家回來後,看到肖凜和江圖圖說說笑笑地守在店裏,倒有些驚訝。
像是有哪裏不對,又像比以前更自然。她多看了肖凜兩眼,可是對方就是沒領會到意思,依然招呼著一起去吃飯。
再過不久,持續了將近半年的的熱度還在尾巴的部分,肖凜她們大學的運動會如期舉行了。
對於這個,傅明泉隻怕比肖凜還要激動。無論是從肖凜曾經寄給她的那張照片,還是柴靜歡曾經的講述,她都太想一覽肖凜在跑道上的風采。雖然她本來就幾乎天天跟著肖凜跑步,可是平常鍛煉和賽場上的氣氛那是截然不同的。所以,隻要每每一想到很快可以看到心中向往許久的畫麵時,傅明泉就會有些陡然的激動。
對於人文學院來說,肖凜是塊寶。
人文學院女生居多,每次運動會隻能和諸多姐妹學院並肩拿到體育道德風尚獎。所以操場上幾乎沒有她們的強項,更別提可以值得振臂一呼,齊聲加油呐喊的項目。
但是,從肖凜入校起這個局麵就被改變了。
從第一年成為殺了個敵人措手不及的黑馬,到第二年開始組建肖凜的啦啦隊,到這第三年,後勤隊已經非常完善了。就算是平時隨性的肖凜,也不得不在運動會前半個月開始進行有模有樣的訓練。其主要,是應對人文學院的宣傳和校記者團的采訪還有一些學弟學妹們的學習。
像是回到當初高中時的操場上一樣,她的身後總是跟著一些人在跑,隻是,再沒有一個人遠遠地看著,甚至看到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