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意外的,”米蓮挑眉坐到窗下的椅子裏。她居然在喝紅酒,並且還朝傅明泉示意了一下,“我也就比她早出來幾個月,算是個探路的,彼此有點幫助而已。怎麼,你也是來幫助我們的?”她上下打量著對方,“看來你混得不錯。”
傅明泉苦笑:“你看來又哪像是剛出來幾個月的人。”
“方頤呢?”柴靜歡突然□□話來。
“一會兒就會過來的。”傅明泉深呼了口氣,“和肖凜一起。”
柴靜歡一怔,隨即倒是笑了:“你……怎麼還像是在裏麵似的,不為肖凜,就跟我碰不上麵。”
“我們今天一起來接你,”傅明泉走到米蓮身邊。桌子上還有一個酒杯,不過裏麵沒有倒過酒的痕跡。大概是柴靜歡不喝所致。她沒講什麼客氣的給自己倒了點酒,繼續說,“你知道嗎,外麵下著很大的雨。我們從上午等到下午,等了很久呢。”
“嗯。”柴靜歡清淡地應了句。
“然後,那個女孩就這麼昏了過去……”傅明泉看著窗外點點燈火,然後轉身認真地對柴靜歡說,“你已經出來了,身心都是自由的感覺很棒吧。不想要去做一些可以切實的證明到自己已經是自由身的事嗎?”
“沒想到你變得更會說話了,”柴靜歡翻了兩頁書,這才抬頭,“看來你適應的很好。完全擺脫了會有的陰影,”她輕聲說,“恭喜。”
“我也要恭喜你,”傅明泉把杯子遞給她,“還有一個人,沒有放棄你,一直都沒有放棄的在等你。”
柴靜歡看著微微蕩著的紅酒,淡聲說:“我以為我說的很清楚了,做的也很明白。”
“以前我想你不能說,說了也不是真心的,”傅明泉搖頭,“難道你不是有你的無可奈何嗎?”
柴靜歡沒有說話,身後卻爆發放肆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米蓮笑得腰都直不起。
傅明泉側身冷冷看她。
“無可奈何……”米蓮好半天後施施然站了起來去照鏡子。笑得太厲害了,眼淚都飆了出來,“傅明泉,你以為在拍瓊瑤的小說嗎?人生其實也沒有那麼多痛苦,都是自己想象出來坑自己的,還是說——”她從鏡子看著傅明泉,笑意不減,“你也有你的無可奈何?”說完便覺得身上起了雞皮疙瘩,忍不住又笑場了。
傅明泉知道米蓮的厲害,她的眼睛,有時候比毒蛇還要毒。可是,其實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她認為自己表現的還是很明顯的,隻是有一個人始終沒有看到罷了。
“你真的……”柴靜歡似乎有些猶豫,欲言又止。
“哈,”傅明泉短促地笑了聲。在這個正牌麵前,自己這個曾經充當了替身的被吻過一次的倒黴鬼,著實狼狽的很。“那又怎麼樣?肖凜愛她的,我愛我的。”
柴靜歡看著她,長久地,像在用眼神測探她的內心,尋找原因。
“真是一出好戲。”米蓮靠著鏡子前的桌子,抱著手,有些悠哉,“我就知道有戲看。”
柴靜歡無奈地瞪了她一眼,然後對眼前這個有點淒淒然的女人說:“我不喜歡她了,真的。”
不知道為什麼,柴靜歡的這種話總是能讓傅明泉輕易爆棚。曾經在監獄裏就難以忍受,現在就更加了:“你為什麼不喜歡她了,她有什麼不好。她那麼愛你,那麼值得人去愛,你為什麼說不要就不要了?”
“感情真是奇怪的事。”柴靜歡搖搖頭。“你能清楚你怎麼喜歡上她的嗎?恐怕知道的時候已經遲了。不喜歡,也是同理,人畢竟還是感性的動物,不能一輩子都那麼理□□。”
“我知道她很值得愛,可是,那個人已經不是我了。”柴靜歡說完,輕輕揮了下手,“把話說到這裏,已經很明白了。對不起,我想我要離開這裏。”
她站了起來還沒有邁步,傅明泉就堵到了她的麵前,咄咄逼人:“為什麼你不敢見她?”
柴靜歡定住身,歎了口氣:“為什麼要置那麼多難題給自己?我不愛,覺得沒有見麵的必要,因為不必要所以就離開,還不夠明白嗎?”
“人與人的想法真是不一樣,角度不同所以才會有很多的誤會。”米蓮在後麵驚歎,然後詭異地笑,“傅明泉,如果你喜歡那個女孩的話,難道不應該放柴靜歡走嗎?”
傅明泉簡直有些毛骨悚然,被米蓮這麼一說,自己倒顯得有些用心不良了,她隨即指著柴靜歡惱怒起來:“肖凜曾經形容你是一隻貓,果然沒錯。不管如何都沒辦法親近起來,隨時隨地都可以拋棄而去,”說著的時候,心裏如明鏡一般越發清楚了自己在幹什麼,於是有一股熱血竟沸騰起來,不管別人怎麼看,她便是摸著自己的心口可以大聲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不會的。就算她不親近我,我也願意做一條狗,守著她,護著她,永遠不離不棄!”
這般如宣言一樣的話令柴靜歡和米蓮都沉默了。
沉默中,房門“呯”地一聲被大力地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