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四年的時間來說,畢業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進入了倒計時的肖凜每天早上雷打不動的依然晨練,項目依然單一。
究竟是她性格裏的專一造就了她愛好的專一,還是她愛好的專一培養了性格裏的專一,嗯,這是一個類似於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總之,任何事都沒有改變她這個愛好。哪怕當初柴靜歡判刑消息傳來,她也不過是用跑步來抒解自己。
如今,像是那個抒解的延續一樣。
也許,還多了點別的東西。
又是芳菲四月天,從早晨那抹晨光便可以預見今日的天氣是如何的好。肖凜踏著晨光邁著步伐,想著今天正好周末,應該去福利院看看了。
隨著氣候的變化,早起的人已經多了很多了,小操場上有些熱鬧。那些頭一次參加晨練的能認出肖凜的人都尖聲細氣的討論著她,至於經常碰麵的人,打個呼吸,微笑一下,然後就可以擦肩而過了。
原來肖凜跑步並不在這個小操場,隻是後來與傅明泉約好過,所以倒是習慣了.從宿舍跑到這邊來,更像是個熱身,然後就加入繞圈的隊伍,一直沒變。
肖凜跑步很少會想到其他的東西,不過今天有點意外。
傅明泉已經很多天沒有出來跑步了,今天換了身似乎是新的運動衣,正跟在自己身後不遠處。如果不是在彎道偶爾回了下頭,還差點沒發現她。
看起來傅明泉並不想追上前來打招呼,肖凜想了想,便隻管跑自己的。
因為事件有點複雜,她其實還不知道用什麼麵目來對待這個女人。
說起來,自己吻過她,她也吻過自己,好吧,扯平了。說起來,兩個人能有聯係的中間那個人看起來是永遠也不會在她麵前出現了,好吧,我們見麵還代表著什麼呢?
原本是簡單的關係被這個女人弄複雜了,好吧,肖凜承認自己有點懶,不願意去理清。因為一理,便要把那個人也拉進來,扯也扯不開。現在,她暫時不太想去想這些。
所以肖凜隻管跑自己的。
於是傅明泉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後。
看起來沒有必然聯係的兩個人,保持著此刻必然的一段距離,不遠不近。
可是,就算是肖凜,也漸漸發現了不對。
太陽已經要完全躍出來了,操場上鍛煉的人慢慢的散去,像過電影一樣,每一次注意都會發覺少了幾個人。而令肖凜產生了猶豫的是,她在想自己到底跑了多少圈?
她跑了多少圈,傅明泉則跟了多少圈。而兩人之間還是在那個距離,這代表什麼?
這個時候肖凜似乎想不起來傅明泉的體力究竟怎麼樣,似乎以前她一直都是跟著自己靜靜的跑,也不多說話,隻顧往前跑,也仿佛沒有落下過。
你究竟能跑多久?肖凜突然好奇這個問題。想到自己的體力還有富餘,她便慢慢調整了步伐節奏,漸漸的加速起來。
對於長跑來說,耐力與速度,是一對多麼矛盾的雙生子。
而她加速跑了幾圈,身後的女人竟然一直還跟著。
肖凜倒沒有甩不掉牛皮糖的懊惱,有的是喜逢對手的雀躍。沒想到自己尋覓了許久的對手,竟然一直就在身邊。
肖凜跑得簡直興致昂揚,一圈一圈的,直跑到小操場上就剩她們兩個人。因為重心都放在身後的那個人身上,肖凜也漸漸覺得狀態不是很好起來。於是她又懷疑了。在長跑這個項目上,自己已經是堪稱變態了,傅明泉還能強過她?有了這種懷疑,便想到更多的東西,她突然掉轉了身,直麵那個女人。
可是,傅明泉好像沒有發現她的變化,仍埋頭跑著,直到被人強行拉住,她才猛然嚇了一跳,停下步子來。
頓時,肖凜無語了。
她看過很多跑步跑得散了魂似的人,卻沒看過散得這麼徹底的。
傅明泉的眼睛裏一片茫然,已經是喘不上氣來的狀態。滿頭滿臉都是汗,洗刷得臉蒼白無比。她的運動衣都吸附在了身上,顏色都有些變了似的,使得身形看起來更為削瘦,尤其一雙腿直打著顫,像是隨時都會軟下去。
這麼想著的時候,傅明泉卻真的支撐不住了,肖凜趕忙伸出手去撈住她。
腦子裏那一瞬間閃過了在某個賓館前的一個麵畫,肖凜的腿也便跪了下去。